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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国之爪牙,战克之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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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既是如今汉室的代国国都,也是后世人所常听到的:太原。

那一场战争最终的结果,也就不必多赘述了。

——平城战役,白登之围之类,后世人基本都有所知解。

而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当时间来到汉武大帝在位时期,也就是如今这个时间线,天子荣即位后的这段时间,匈奴人针对汉室的军事活动会越来越频繁,强度越来越大、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面对匈奴人愈发猖狂的侵犯,汉武大帝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从即位开始,就一直在着手反击报复。

汉武帝元光五年,汉武大帝颁诏,征发民夫、兵卒整修雁门关。

也几乎是在雁门关被整修完毕后的次年开始,作为绝代双骄的卫青、霍去病,以及李广、程不识等名将,也随之开始以雁门古塞,作为北出塞外的最后一站。

汉元帝时,王昭君出塞和亲,走的也同样是雁门关……

明白了以上这些——这些有关于雁门关的历史,便也就不难发现:雁门郡这个地方,之所以叫‘雁门郡’,与其说是因为其治下有座雁门山;

还不如直言不讳的承认:雁门关的存在,是雁门郡重要战略地位的源头。

念及此,刘荣也终于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身前的沙盘上收回片刻。

含笑抬起头,望向数年不见,面上已能略看出风霜的郅都,便见刘荣呵笑着一招手。

“将军且来。”

不知为何;

刘荣这一声‘将军’,没有让郅都听出有半点违和。

恰恰相反——正是刘荣这一声板板正正的‘将军’,让郅都恨不可能直接原地参军,成为汉家真正的将军!

即便没这么做,郅都实际上,差不多也能算是汉家的宿将了。

——自有汉以来,汉家北方边墙的战略防守人物,便向来都是由地方郡国来具体负责。

比如燕王、代王、赵王,再苦再难,也得先把关外的匈奴人给打舒服了,然后再给大后方做汇报不迟。

诸侯宗藩如此,外臣掌控下的边关郡县,那就更是如此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如今还是过去,汉家的边墙,其守备主将向来都是有极高的战术自主权,以及部分程度的战略自主权。

当匈奴人兵临城下,包括雁门、上、代、北地、陇右在内的北墙诸郡,都可以在各自主将——也就是郡太守或郡都尉的倡导下,自发组织起反抗和抵御外敌入侵的方向。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有朝堂内外,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说法。

——内陆的郡太守,那是官;

边关的郡太守,那是将。

很显然,对于刘荣‘将军’的称呼,郅都极其受用。

毕竟是边关太守,这一声将军,无疑是对郅都过往这几年的工作,所能给予的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肯定。

循着刘荣的呼唤应声走上前,并顺着刘荣的目光低下头,看向那座地基沙盘的局部区域,‘河西’二字首先映入郅都视野当中。

只是很快,郅都便由看向那片区域的右侧,另外一片名为‘河套’的区域。

而后,郅都的脸色便有些古怪了起来。

对于程不识这个小老弟,郅都的感情可谓是愈发的复杂了。

最开始,当今刘荣外放程不识,去北地做边关郡太守,郅都还只当是寻常。

却不料一步慢,步步慢。

等程不识在北地打完朝那之战,平调去雁门做郡太守时,程不识都已经封侯乐!

反观郅都,却只能去给这个曾经的小老弟、后生晚辈做副官,任雁门都尉。

等人家调走了——从雁门太守转任朔方太守,去和河套前线,郅都才得以顺位递补,为雁门太守。

有一段时间,制度甚至这样调侃自己。

——程不识下一次调任,自己或许又可以跑去朔方郡,继续拾人牙慧,担任朔方郡守了……

将飞散的心绪拉回眼下,郅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有些‘异常’的高阙所吸引。

去年,汉匈河套-马邑之战,郅都所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却也终究是以预备机动力量的成份,参加了那场战役的。

作为马邑分战场唯二的两位负责人之一——哪怕是副的那个,郅都也不可能不明白:雁门分战场拖住匈奴单于庭主力,是为了给河套战场上的汉军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以谋夺河套!

自然,郅都也不可能不明白河套地区的地形,以及得到河套之后,汉家在西、北两侧,各应该如何布防。

其中的重中之重,显然就是和幕南隔着大河,又遥相对望的河套北部区域。

准确的说,是高阙及周边地区。

而现在,郅都却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沙盘上,高阙南侧的护城河,没了!

从沙盘上插着的几片三角小旗来看,刘荣方才似乎还同某个人,以‘高阙没有护城河’为前提,进行了一场兵棋推演。

是谁和刘荣兵棋推演,郅都不是很关心,也不大在乎。

只是‘高阙没有护城河’这个先决条件……

“陛下,可是欲凛冬发兵,使大军夜渡大河,再夜袭高阙”

终归是先孝景皇帝口中的‘国之爪牙,战克之将’。

几乎只是在三两息间,郅都便通过沙盘上,那条本该位于高阙以南,却被沙土填实的护城河:大河之上,看出了刘荣的真实意图。

如是发出一问,待刘荣似笑非笑的低头看向沙盘,又见郅都自顾自皱起了眉头。

许久,方再开头道:“确激进了些。”

“但也确实是过往数十年,乃至未来数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天赐良机。”

“而且,和陛下谋夺河套一样:这法子,只能用这么一次。”

“一旦没成,往后要再想拿下高阙,可就是难上加难,几无可能了。”

看着原本还有些落寞、唏嘘的郅都,眨眼间便进入到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状态,刘荣也终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却并未直接回答郅都的问题,而是意有所指道:“卿在雁门,待得可还习惯”

“没仗打,怕也是憋坏了吧……”

“今年冬天,朕欲于朔方‘围猎’。”

“猎物、猎场,良弓、长剑皆是齐了。”

“只不知,先帝口中的战克之将、国之爪牙,可否能为朕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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