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2/2）

这倒不是太子小气，他是生怕黍黎打着他的名号在外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丢脸面的事，便先这么同黍黎交待，免得节外生枝。

黍黎仔细地摸了一下怀中的灵璧砚，质地细腻，光滑柔润，掂了掂，还不轻！这确实是个宝贝。

正当黍黎在那边弯嘴□□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低着头端了茶水进来。方才在前殿不是已经给他们端过茶倒过水了吗？这才多大会功夫，又来给他们端茶倒水，看来东庆宫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勤快得很。

小太监端着一碗茶水送到了太子的面前。太子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方才不是已经送过茶水了吗？先放着吧！”

小太监一听太子的语气，晓得太子没那心思喝，便说道：“这是崔姑姑命小的拿过来给太子喝的，说太子最近身子虚，需要好好补补。”

“这些东西她都不知道让你们送过来多少回了。先放着吧。”太子摆了摆手，让小太监把递到眼前的汤药放在一边。

黍黎拿起放在案前的另一碗茶水，一打开茶盖，芝兰之气从中飘出，扑面而来。正巧她嘴馋得很，一看这茶水滋味就不错，忙仰头喝了下去。

清爽解口，确实不错。

黍黎这厢喝完，太子那边的茶水还端在小太监的手中，茶盖半遮，缕缕茶香从盖缝中飘出，引得黍黎多看了几眼。

小太监看着太子的神色越发冷淡，端着茶水的手忍不住轻颤了几下，连带着茶碗里的茶水也晃悠了几下。

太子瞧着这低头的小太监，忍不住头疼。这茶水是崔姑姑命他送来的，而崔姑姑又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自从晓得他落水后，尝尝派人送汤药过来，说是他身体虚了，给他滋补身体。

起先还愿意拿起来勉强喝了，便速速命小太监退下。后天喝腻了，便冷着脸喝令小太监放到一边。即使这样，崔姑姑还是会每天派人送汤药过来。

黍黎眼看着小太监的手颤得越发厉害了，便对太子说道：“既然送来了，你便喝了它吧。”

“现在我好得很，不需要喝这汤药。”

“那你就忍心糟蹋崔姑姑的心意？”黍黎看着那无辜可怜的小太监，想必回去要是知道太子没喝，少不得要挨一顿骂。

“哦？要不你替我喝了它？”太子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

“我为何要替你喝了？这本来就是给你的。”黍黎才不会无聊到替他喝下这碗汤药。

太子看了眼黍黎怀中紧紧抱着的灵璧砚，说道：“要是你替我喝了，这东西便不是借给你，而是送给你，如何？”

“可是真的？”黍黎难以相信地问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东西一看就价钱不菲，先不说能卖多少钱，光光是从太子的书房走出来的这点，就能够到陆简席面前吹嘘好久。

太子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在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黍黎便一把夺过小太监手中的汤药，仰头张嘴，一口气就把这汤药全灌了下去。这怎么算都是她赵黍黎赚了，不光吃到了东西，还白白拿到了一件宝贝，是个人都愿意这么做。

小太监看着原本要递给太子喝的汤药被黍黎一口给解决了，急得在一旁喃喃道：“这，这，这位主子你怎么能喝了太子的汤药？”

黍黎只想着自己喝了倒是赚了个大便宜，却完全忘了小太监回去要复命的对象是谁。刚想着对小太监威逼利诱一番，让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听得太子沉下脸，对小太监吩咐道：“你看到了，这汤药是我喝的。没你的事了，先下去。”

小太监低着头，带着两个茶碗退了出去。正巧，门口走来一个宫女，看了眼小太监手中拿着的空碗，便从他身旁走过，对着太子行了礼，说道：“太子殿下，崔姑姑过来找您，此时正在宏阳殿等着。”

太子回过头来嘱咐了几句：“你先在这候着，要是无事也可到前殿等着。”说罢，便同着宫女去了前殿。

黍黎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让她一块去，就免去了他和如玉姑娘两人单独相处，让她当一个“电灯泡”堵在他们中间。想想也是可惜了如玉姑娘，这般水灵的人偏偏看上太子这种不懂风情的人。

她随意翻了翻放在案上的那些典籍，字体繁复，语句啰嗦，怎么看也看不懂。不知太子的书房内是否有坊间的杂谈异录，黍黎颇感兴趣地翻查了起来。

不知是否连喝了两碗茶水，黍黎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燥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窜心头。这种烦闷感从心里的某处钻出来，渐渐扩散，萦绕在她整个心头。

一定是方才喝了一些酒，酒后的劲这才上来，只是比平常来得要猛些。黍黎迈开两条腿，打开了门扇。只是这两条腿不太利索，使了好大劲这才走到窗口。

黍黎想着走是走不太动了，还是干脆在这里等着。于是找了个太师椅，仰躺在上面。这燥热之感不但没退下去，还越发地涌上心头，黍黎扯了扯衣襟，拿袖口扇了扇。

不知为何，看着对面挂在墙上的名家画像，都觉得画中的人似乎变得俊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