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印抵千称银,情值万两金(2/2)
司马绍摇了摇头,
说道,
“这大典在即,
诸事皆平,
还有什么坎,
需要用五十万钱来平?”
温峤又叹息一声,
说道,
“殿下请想,
臣和长豫关系如何?”
司马绍说道,
“那自然是不错。”
温峤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
“哪又是什么原因,
让臣当街行刺长豫?”
司马绍略做思考,
说道,
“你们是想把暗中使手脚的人引出来。”
温峤笑了笑,
说道,
“现在连东海王都被囚宫中,
些许宵小之辈,
至于这样嘛?”
司马绍也奇怪了,
该受罚的都受了罚,
就连西阳王也被禁足在府,
怎么突然还要演这一出,
问道,
“莫非,
长豫还有什么用意?”
温峤点了点头,
说道,
“臣请问殿下,
箭在弦上,
是怎么回得头?”
司马绍答道,
“你不是说过,
应该是长豫把这些兵卒的家眷押了过去,
逼得王敦不得不退兵,
恐怕,
他现在装死,
也是不好意思见王敦吧?”
温峤点了点头,
说道,
“殿下只说对了一半。”
司马绍问道,
“那另一半是?”
温峤说道,
“另一半就是长豫留给殿下的礼物?”
司马绍看着温峤晃着巴掌,
说道,
“什么礼物啊,
值五十万钱?”
温峤摇了摇头,
说道,
“五十万钱,
是臣的辛苦钱,
长豫的礼物,
是五十万两。”
司马绍眼睛一瞪,
卷起袖子,
把腰间匕首摘下来,
塞到温峤手里,
说道,
“你把我砍了吧,
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你也真好意思开口,
什么礼物啊?
还五十万两?”
温峤笑了笑,
说道,
“自然是民心,
长豫把这些家眷绑了出来,
如果殿下能派兵把他们救出来,
再每户赔偿十两,
那殿下说,
这五万兵,
是王敦的,
还是殿下的哪?”
司马绍思索再三,
留意向身后,
看到宋袆只是远远的站着,
这才说道,
“这么做,
会不会适得其反?”
温峤笑了笑,
说道,
“不会,
殿下难道忘了?
殿下之前让建康令侦破荆州良人奴的案子,
到时候若有人问起,
实在搪塞不过去,
还可以说是,
追查良人奴案时,
偶然发现。”
司马绍点了点头,
一咬牙,
说道,
“这事情你要办好了,
别太刻意了,
太刻意就显得假了。”
温峤问道,
“那臣的五十万钱?”
司马绍摆了摆手,
说道,
“少不了你的,
我趁着阿冲不在,
抄了他几处宅院。
九个美人,
换他这点钱财,
他应该不会在意吧?”
温峤打了个寒颤,
说道,
“殿下,
少年精血贵,
潜龙勿用,
这样一下给东海王送了九个尤物,
他要是把持不住,
这以后可就……”
司马绍急忙打断,
说道,
“哎,你可不要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
我怕他闷得慌,
派人开导他的,
不是派去供他淫乐的。
这件事情,
不要往出传,
这些家眷都安抚好了。
这钱得花,
不要替我心疼钱。”
温峤隔着司马绍看到他身后的宋袆,
问道,
“你什么时候,
和这妖女纠缠在一起的,
小心她吸髓敲骨,
榨干了你。”
司马绍眼睛一瞪,
说道,
“你不懂,
她不一样。”
温峤说道,
“对对对,
家道中落,
父兄横祸,
母弟失散,
儿女夭折,
亲朋殆尽,
孤苦一人,
飘零半生,
未遇知心,
得见公子,
三生有幸。
不求所报,
只求相见。”
司马绍瞪大了眼睛问,
“你怎么知道?
你偷听了?”
温峤笑了笑,
说道,
“殿下还是太单纯,
这话,
我起码听八百个女子,
和我说了几万遍。”
司马绍摇了摇头,
说道,
“她,
她为什么要骗我?”
温峤笑了笑,
说道,
“谈不上骗吧,
可能她也是想说服自己,
接受她自己现在的处境。
只是,
殿下身边的都是君子,
少了这种市井气,
就当了真。”
司马绍叹了口气,
问道,
“难道真的像你说的一样?
可我看她不像在说假话。”
温峤笑了笑,
说道,
“殿下,
你要是天天给不同的人,
讲同一个故事,
你会犹豫嘛?”
司马绍这才点了点头,
说道,
“这方面,
还是你有经验,
我差点就动了情,
还好有你在。”
司马绍拍了拍温峤肩膀后,
就乘车离去,
王峤看着车驾离开的方向,
说道,
“殿下太过仁慈了,
这不见得是好事。”
温峤问道,
“别说殿下了,
荀家的口风探得怎么样了?”
王峤说道,
“和你想得一样,
两边都不站。
你先忙,
我回去把这些钱,
给怀祖送过去。
哎?
修道哪?”
王峤正准备离开,
左右一看,
不见王纳的身影。
温峤说道,
“我派修道去长干观,
智斗深猷了。”
王峤哦了一声,
转身离开。
这时,
宋袆才贴了上来,
说道,
“多谢。”
温峤笑道,
“谢什么?
那可是太子,
你要真能攀附上,
那可就真是野鸡变凤凰了。”
宋袆瞟了他一眼,
说道,
“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我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一个在天上,
一个在泥里。”
温峤说道,
“对,
这司马家是够脏的。”
宋袆又白了他一眼,
说道,
“太真兄,
倒是和那些公子大不同。”
温峤摆了摆手,
说道,
“哎,
别用我编的词,
来勾引我啊,
我是谁?
这建康城的浪子,
不系之舟、无缰野马。”
宋袆手指点在温峤脑门上,
说道,
“你啊,
早晚死在你这风流浪荡上。”
温峤一捂腮帮子,
说道,
“哎吆,
快快快,
给我取块冰来,
我这牙痛又犯了。
风流能不能死,
我不知道,
我可能是第一个被牙疼死的浪子。”
宋袆转身取出冰袋来,
温峤敷在腮帮子上,
这才好受了一些,
说道,
“你说,
这不是煞风景嘛,
不过也正好。”
宋袆问道,
“什么正好?”
温峤说道,
“正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袆说道,
“我说了你能信?”
温峤说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
你说出来,
你自己就信了一半,
哪怕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