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谏（虫）（2/2）

太孙像是麦芽糖一样扭动着：“祖父~我饿。为了骑马，早上就没吃饱，原以为能赶上中饭，结果也没赶上。”

皇帝又烦他又喜欢他，把他抓到怀里来使劲揉脸：“去，传膳，瞧把太子饿的，脸都圆了。”

汪良媛立刻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皇上，臣妾也饿。”

趁着皇帝没骂她，汪良媛赶紧说：“今儿一早被抓进宫来，臣妾水米未进，求皇上慈悲，赏我一碗粥喝吧。”要饿死了呜呜呜，哪怕要杀了我，也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啊。

皇帝被震惊了，他头一次见到这样不怕死只顾着吃的女人，你不趁着朕现在心情好为自己分辨，就想着吃？

太孙问：“良媛，你殴打那举子，究竟是因为他乱说话，还是因为他耽误你吃锅子？”

汪良媛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皇帝斥道：“没出息！带她下去给她吃饭，传那举子进宫。朕的心肝，你去审他。”

太孙立刻答应下来：“太好了！我倒想看看那小子究竟说了些什么。祖父，举子都像戏文话本中说的那样，年轻英俊正直贫穷么？”

皇帝点他脑袋：“又偷看闲书，少年人不知时间宝贵，一味的贪图享乐。话本上的故事都是假的，能入殿试的举子都在三十岁往上，皓首穷经，英俊倒说不上，若是正直……也不会有这么多贪官。”

白白胖胖超级可爱的太孙满脸失望：“他们是又老又丑又坏？不会吧，我的先生长得还行。”

皇帝敲他的头：“一天到晚都在研究什么，你只管跟他读书明理，管他长得好看赖看呢。”

太孙又是几句话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膳食来的有些慢，皇帝刚刚用了午膳，谁也没给他准备第二顿午膳。幸好锅里随时有热水，有些皇上没动筷子的菜，撤下来之后就留在旁边，是留给大太监们晚上吃的，这些菜放在蒸锅里热了热，还能拿上去。还有炖着准备晚上吃的酱方（酱香五花肉），还有正在腌制的盐水鸭，腌制的生肉架起炭火烤一块，并揉好的面直接烙了芝麻糖饼，烤好的点心。太孙饮膳的标准不高，很容易凑一桌。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太孙吃了鸭肉又吃烤肉，慢条斯理的问：“你四姑姑嫁到白狼部，众说纷纭，你父亲的见解与我不同，你心里头怎么想？”

太孙叼着烤肉抬起头，又伸手拿了一张糖饼：“我和四姑姑不熟，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听我娘说，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去嫁人的。唉……”

他心思电转，脸上分毫不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娶老婆。”

皇帝这次没被带跑偏：“和亲之事，你以为如何？”

“祖父这样安排，必然有深意，但我没看懂。朝野内外争论不休，我就听说他们争论不休，到底吵吵什么事儿也不让我看。”太孙坦诚的有些过分：“嫁公主过去总比纳他的女儿要好，嫁过去生下孩子来，继承可汗的位置，肯定和咱们亲近。假若是娶过来的公主，生了孩子出来，不好办。若是他们送公主过来，听说白狼部的女人彪悍，我怕您承受不起，假若给了我父亲吧，我父亲更承受不起，母亲也会不开心。”

太孙一脸的孝顺、忠实可靠，精打细算了一番：“等四姑姑生个女儿，让她把女儿嫁过来给我，既不会乱了血统，一个公主换一个公主，咱们不吃亏！”

皇帝非常心累，终于给太孙解释了一遍：嫁给老可汗是因为继任者会继承可汗的女人们，无论是他儿子继位还是左贤王造反成功，亦或是白狼部被灭了，可汗的女人们永远都是可汗的女人，联姻一直保持着。

若把四公主嫁给拓跋厉，一旦他没能当上可汗，四公主就只是一个失败者的妻子，不够格拿去给下一个大汗联姻。

太孙认真点头：“噢噢噢噢，这挺好呀。宫外的女子也一定愿意做祖父您的妃嫔，而不是我父亲的妃嫔。”

皇帝心说这不能比，拓跋磊老的快要死了，朕还正当壮年呢。可是实在受不了这宝贝大孙子的胡搅蛮缠，闭上眼睛：“你去偏殿审案，一个毁了容的举子，不配踏入这待贤斋中。”

太孙吃的饱饱的，慢悠悠的踱步去问：“良媛，那举子晓得你是良缘么？”他是存心对太子的女人说这些话，挑起你的愤怒，想要让皇上知晓他么？

汪良媛知道事关紧要，仔细想着：“姐们在楼上大说大笑，他可能听见了什么。与我争论时，他还说我是‘宫中贵人’‘宠妃’，不该对皇上生出异心。”

太孙立刻就明白了，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好，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