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2)
原来如此。
“噢。”晨音兴致缺缺,日子过得松散,她几乎忘了纯亲王府还有个晚静。如今两人一个在宫中一个在王府,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懒得理会。
张贵人人精似的,见晨音这反应,便知这对姐妹关系不好,眼珠一转,换了话题,零零散散又唠了一上午,直到午膳前才一脸意犹未尽的离开。
这厢张贵人前脚刚走,晨音便听见汤嬷嬷从外面带回消息——皇帝给纯亲王与靳大人家的嫡长女赐了婚,只等守制期满,便举行大婚。
靳大人家的嫡长女,那不就是述清了。
晨音记得,从前纯亲王娶的福晋,明明是耿氏女,怎么这会儿换成述清了?
晨音顿时觉得脑仁胀疼,且不说纯亲王是个英年早逝的命数,就看如今纯亲王宠晚静的架势。以述清那副娇憨性子入了王府,怕是在有宠有子的晚静手下过不了两招。
怪道有句古话讲,背后莫说人。
晨音不乐意搭理晚静,但却做不到眼睁睁看述清在她手底下吃亏。
所以,晨音近来一直盼着皇帝再悄悄带她溜出宫,以便她趁机找个由头去见述清。
哪知,天不遂人愿。
奉先殿传出消息,承祜近半月来病情反反复复,如今已是到了弥留之际。
满绣匆匆来储秀宫,请晨音去奉先殿时,晨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见承祜最后一面。
青梧刚去的那段时日,她怨承祜小小年纪心思狠毒,得这个下场,恰是应了‘自作自受’四个字。硬是冷下心肠,从未去探过承祜一次。
可如今,昔年那个由她亲手救活的孩童,就要死了。
晨音蒙着头脸,甫一跨入奉先殿,殿内浑浊阴郁的气味便争先恐后朝她涌来。
晨音下意识皱眉,缓了一瞬,才跟着满绣进了内殿。约摸是门窗紧闭太久的缘故,内殿四周亮了不少烛火,也照样显得阴冷幽暗。
晨音刚从盛夏的阳光底下进来,一时难以适应,若不会满绣轻指了一下,她几乎没有发觉,床上那团厚重的锦被间,藏了张瘦到可怖的人脸。
承祜仰面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听见动静,他耷拉在眼皮下的眸子费力转动。良久,似才看清晨音站的位置。
晨音看见他很轻的动了下唇角,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满绣知机,凑过去,从他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躬身郑重的递到晨音面前。
这过程间,承祜一直怔怔的盯着晨音。
他见晨音没伸手接,灰扑扑的眸子似有水光闪了一下。
晨音喉头滚了滚,咽下翻涌不休的酸涩。快速接过那封信打开,几眼扫完,指尖不自觉颤了起来。
眼前有模糊的水雾散开,晨音上前一步,手轻轻落在承祜面上,“我知道了,安心去找你额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