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梦下梦（2/2）

律翎皱眉，知晓他不舒服，便就认真了起来，“怎么了？”

他自嘲一笑，“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律翎便是了然，“哦，又是关于瑶人的？”

他安静下了所有的动作，环视房间内的挂在墙壁上面的照片，因为时间太久，显得有些泛黄的纸质上面，笑得甜美的小女孩像一朵盛放的花儿般耀眼。

“十八年了。”律寒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忽然染上一点空洞，“阿翎，十八年前，我在这间房里，当着瑶人的面，亲手将她的母亲杀死，然后……”他似陷在回忆中不能自拔，好久好久才说出一句，“……在她的背上，狠狠地砍下一刀……”

律翎皱起了眉，向着律寒人靠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胸膛，没有说话。

“好多血……”他依然叙说着，往日清醒锐利的眉目在此刻带着一点迷乱，“我的手，都是瑶人的血……”

“过去了……”律翎只说了这么一句，“已经十八年了，寒人，都过去了。”

律寒人却是摇了摇头，嘴角依然含着一抹苦笑，“阿翎，我以为这样可以救瑶人的，为什么到后来，我什么都失去了？为什么当初我答应父亲要给瑶人保护，当年我却只能给她失望与伤害？

律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律氏家族的掌权人，她的丈夫，可以面对一切凶险杀局面不变色，在日本的黑道世界里高踞权力顶端，操控一切自如，唯独挣脱不了回忆的侵袭，败给一段过去。

那个叫做律瑶人的小女孩，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那年十三岁的他，还是被人操纵身不由己，用最决绝的方法将律瑶人逼走，却不知道，一切都是局中的局。他以为他是一切的操作者，殊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的一个棋子，毁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也顺带毁了自己。

闭着眼睛，想起以往那些事的他，有着一种不常见的脆弱。

“西崎，还是没有找到暮人的下落？”律翎忽然问道。

律寒人笑了笑，带着一丝无奈，“是啊，还是没有消息。也许我律寒人，注定是，一辈子再也找不到她们两个……”

淡淡静默下来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深切的无奈，没有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如何思念着那些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的妹妹。

“阿翎，暮人，还活着吗？”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她就已经像瑶人一般死了？日本这么的小，为什么，我总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