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鳞片（2/2）

她的脸颊被冰凉的小爪子碰了碰，殷螭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霍燃？你看到了什么？”

霍燃缓慢地低头看着殷螭，手指僵硬地砰砰小恶蛟的额头：“没什么……就是被刘香云从结冰的江中捡起，脖子上带着荷包，里面还有咒符。”

殷螭用脑门回蹭霍燃冰凉的手指，游移地开口：“往年凡人有新生儿降生，会定制银锁，内装有咒符。祈求孩子不夭折平安长大。”

“会是这样吗？”霍燃眼中爆发出期盼，确认地望着殷螭，“你是说他们期盼我长大的？也许不是故意丢掉的我？”

“对。”殷螭小爪子按着霍燃的手指，“也许他们是意外遗失了你。他们也在四处找你。”

霍燃哇凉的心口慢慢回暖，揪着殷螭的小爪子摇了摇：“希望如此。”

小孩们叫嚷起来：“肯定是这样。”

“小霍燃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忍心扔掉小霍燃。”

霍燃低头看着他们，嘴角向上翘起，挨个摸着他们的脑袋，玩笑的说：“那是，我这么好。”

周围的鬼魂望着霍燃脸上的笑容，跟着松口气：“我们这回真的要走了，临走前送给你一样礼物，明天你会收到的。”

“再见恩人……来世再见。”

霍燃感激地凝望着他们：“……安心去吧。来世再见。”

大合照上的孩子们聚集在霍燃身边，转头看着那些鬼魂，面上是一片肃穆。

鬼魂们面向霍燃，向后慢慢退开。

他们的身上亮起光光点点，化作由光亮点构成的柔光飞向天际，照亮了孤儿院一半天空。

霍燃仰头望着天空中柔光星点飞逝的方向，抬手对着他们轻挥着。

与此同时的道观。

邵佳领着一群举着火把的人，站在焚烧坑上。

邵佳看着大坑中的尸块，用下巴对周围人示意：“烧吧。”

举着火把的人点点头，将手中燃着的火把抛下。

火把从空中坠落，尚未碰到下面的尸块，尸块猛地冒起蓝色的火焰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

坑上的众人发出轻呼声：“你们倒汽油了？火怎么忽然蹿起来了？！”

邵佳看得比他们清楚，环胸的双臂不自觉地松开：“怎么会突然自己燃烧起来？”

她猛地想起之前山洞中被送去往生的陈玉等人。

恶鬼都能固魂往生。僵尸被打碎，灵魂没有随之消亡，反而脱离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尸块自己燃烧化为灰烬，是他们的灵魂往生了吗？还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爷爷。可上次我没有说，现在也实在不知从何处开口。

孤儿院天空的柔光渐渐消退。

霍燃停下挥手告别的动作，她身后的宿舍有脚步声传出。

赵梁站到霍燃身边，眼眶通红地和她一起，望着天空中收敛光亮归于黑暗的夜空：“真好。”

霍燃看向赵梁，视线不自觉地挪向他的心口，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小恶蛟的一片逆鳞，就在他灵魂中。

如果取出会不会对赵梁有什么影响。

如果不拿回来……那可是小恶蛟的东西，理应物归原主。

“我逃避了很久。”赵梁低头望着霍燃身边围着的孩子们，蹲下身对他们张开双臂，“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孩子们犹豫地看看霍燃，松开揪着霍然衣角手，一个两个地围到赵梁跟前，伸手回抱住他。

赵梁抱着他们，眼中泪水滴落，哽咽地抬头看着霍燃：“能不能……把他们还给我。”

霍燃不舍地看向那些孩子，见孩子们期盼地看着自己，才把照片从怀中抽出，递给赵梁。

赵梁抓住照片往回拉，没拉动。

霍燃手指紧紧捏着照片：“好好照顾他们。”

“我会的。”赵梁扯走照片，将照片贴在心口放着。

那些小孩子们化作烟雾钻回照片。

霍燃失落地看着他：“我们回去吧。”

赵梁忍不住露出笑容，站起身望着霍燃：“二十年前我交给了你照片，同时从你哪里拿走一样东西。今天你把照片还给我，现在也是时候将东西还给你。”

霍燃听懂了他的意思：“你确定对自己没有不好的影响吗？”

“不会。我的魂、魄已经融合。”

赵梁说着心口上爆发出亮光，一片银灰色的鳞片从体内飘离出来……

“果然是殷螭的逆鳞。”霍燃面上露出喜色，余光瞥见自己锁骨位置，有橘色的亮光从衣服下穿透出来。

蹲在霍燃肩头的殷螭，也面露惊异，低头凝重地看着霍燃的锁骨位置。

上次霍燃制服鬼出租的过程中，他见过这两片鱼鳞印痕，并拥受他真龙之力的感应。

“怎么回事？”霍燃惊愕地拉开衣领，就看到锁骨位置浮现出两片从皮肤下透出的鱼鳞纹路。

皮肤下的鱼鳞纹路忽然伸出千丝万缕的线。

它们捕捉住赵梁体内飞出的银灰色逆鳞，拉扯着。

霍燃狐疑地去抓那些丝线：“这些丝线是由光构成的？”

“小心。”殷螭落地化为半人形态，代替霍燃的手，率先抓住那些丝线。

在他抓住光构成的丝线的一刹那，银色的逆鳞、霍燃锁骨上印着的橘色鳞片，爆发出耀眼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