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噬善骨（2/2）

道尊残念发出最后的嘶吼。它操纵雷劫凝成巨掌拍向二人，掌纹竟是放大的因果线。林墨将短刀插入自己心口，蘸着燃灯血在虚空画出苏晚晴教的第一个符咒——平安咒。

血咒成型的刹那，往生殿废墟中升起青铜巨树。树冠上的琉璃心同时炸裂，释放出被温养千年的善念洪流。道尊残念在纯净善念中消融，最后那声诅咒却渗入林墨骨髓：\"你会亲手将她推入...\"

雷云散尽时，瑶池已变成琉璃镜湖。苏晚晴倚着青铜莲台沉睡，睫毛上凝着糖霜般的星屑。林墨轻抚她眉心火痣，发现那竟是盏微缩的心灯。

\"墨儿...\"苏晚晴突然呢喃，指尖勾住他染血的衣襟，\"糖人...好苦...\"

林墨的泪坠入湖面，激起圈圈七彩涟漪。涟漪扩散处，湖底浮出三百具青铜棺椁。每具棺内都躺着个糖人林墨，他们心口嵌着琉璃碎片，正随涟漪波动同步呼吸。

青鸾剑突然自行出鞘，在湖面划出玄奥轨迹。剑痕处升起座糖人拱桥，桥那头站着个垂髫女童，腕间系着与阿莹同款的青铜铃铛。

\"痴念养善魂，善念铸痴骨。\"女童抛来枚饴糖，糖衣上刻着往生殿秘文，\"姐姐说，该去取回你的噬善骨了。\"

林墨接住饴糖的瞬间，湖面倒影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脊椎泛着青铜幽光，每节脊骨都刻着上古凶兽图腾——这正是苏晚晴用三百善念炼制的噬善骨，用来镇压道尊恶念的终极枷锁。

苏晚晴在此刻苏醒。她抬手轻点林墨后颈，噬善骨突然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柄青铜量天尺。尺身浮现的却不是刻度，而是林墨历世轮回中行善的时辰。

\"当年抽走的善念，都养成了这把量罪尺。\"苏晚晴的嗓音像隔着青铜器传来，\"用它丈量往生桥，就能找到...\"话未说完突然咳出琉璃碎片，那是魂魄不稳的征兆。

瑶池东岸突然传来锁链拖曳声。三百具糖人傀儡从废墟中爬出，眼眶里跳动着道尊残留的魂火。它们手中握着青铜残片，残片上赫然刻着林墨各世的名讳。

女童腕间铃铛发出预警清鸣。林墨挥动量天尺横扫，最先冲来的傀儡突然僵直。尺身映出它体内残存的善念——竟是林墨某世轮回时，为救苏晚晴硬抗天劫的执念。

\"散。\"林墨轻吹尺上尘埃。傀儡应声崩解，那缕善念化作流光融入苏晚晴眉心。她苍白的脸色稍霁，指尖却开始结晶化。

\"每用一次量罪尺，你的善念就少一分。\"女童突然开口，\"当尺上善念耗尽，噬善骨就会...\"

苏晚晴突然捂住女童的嘴。她腕间青铜铃铛炸成齑粉，代她说了禁忌之语：\"...反噬其主，万劫不复。\"

瑶池突然卷起青铜风暴。残余傀儡在风中融合成道尊虚影，它手握林墨某世的本命剑，剑锋直指苏晚晴灵台：\"来，让本尊看看，是你的善念先枯竭，还是她的痴情先消散！\"

量天尺突然发出悲鸣。林墨看见尺身浮现倒计时——最后三百善念正在燃烧，每刻度的熄灭都加速苏晚晴的结晶化。

\"晚晴，信我吗？\"林墨突然折断量天尺。噬善骨从断口处喷涌而出，在他背后凝成青铜凰翼。翼展掠过处，瑶池水倒灌天穹，将道尊虚影冲回往生殿废墟。

苏晚晴笑了。这是她苏醒后的第一个笑容，眼角坠落的结晶混着血泪：\"我赌你...三千二百次...\"

凰翼突然裹住二人。当道尊剑气劈落的刹那，瑶池底响起洪荒巨鼓般的心跳——那是林墨被封印的痴念，正在噬善骨中涅盘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