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暴来临（2/2）

“叫你写就写，别那么罗嗦！”我似乎冒犯了他，他有些不耐烦。

“可以，那你要我写什么？”我说。

“不会写啊？我教你，先写基本信息，接着写你在公司做什么事情，要详细介绍，最后写你对这件事的反思。”他瞪着我，几乎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

反思？为什么要反思？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今天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居高临下的审问我，却不给我申辩的任何机会，这他妈的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不想就这样乖乖地配合，但瘦高个并不想就此罢休，我只能应声答应，便伏在桌上正准备动笔。这时，微胖男子似乎已经找到模板，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着烟圈，烟雾朝我这边飘了过来，只见他扬起头来对我说：“好了，我们要问你点东西，你如实说吧。”

于是他开始了所谓的审讯。

“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曾用名、别名或绰号？”“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什么时候加入新思维公司？”

我都一一回答了。

审讯不像面试，问题不断，你的回答既要简单，又要让他满意，不信，你瞧，到重点了。

“有没有赌博网站的账号？”微胖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什么赌博网站？我没有，我从不赌博。”我一脸疑问。

“你们公司的网站啊，你给我老实点，难道易乐园你不知道吗？”旁边的瘦高个咄咄逼人。

我心想：公司一直致力于打造大型娱乐网站，怎么现在变成赌博网站了呢？

于是辩解道：“易乐园是娱乐网站，不是你想象中的赌博网站。”

“我现在就告诉你，易乐园是赌博网站，你有没有账号？”有理不在声高，但瘦高个将声音抬高了很多。

“我确实没有账号。”我镇静地回答。

“真的没有？”瘦高个不相信。

“真的没有，我从来不玩。”我解释道。我说得没错，我对那些娱乐游戏压根就没有半点兴趣。

我注意到微胖男子刚出去接了个电话，这时已经进来了，对我说：“我要去你们公司处理点事情，你先写个检查，跟我来。”

又是继续要我写检查，这下我要去哪，不容我多想，他们叫我起身，微胖男子在前面带路，瘦高个在后面，我依然被夹在中间。转了两个弯，我被带到一间有铁栏杆的房间里，微胖男子示意我进去，我一进去，他们便锁了门。铁栏杆很高，一直向上连接到天花板，门口坐着一个看门的制服，制服很旧，衣领敞开，没有戴帽，他翘起二郎腿，偏着头在看手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活像抗战时期的“伪军”。

这可能就是临时关押室吧，我想。这房间里弥漫着香烟的气味，我看到靠着三面墙摆着三条长椅，对面和侧面的椅子上都坐着人，侧面椅子上坐着三四个男子，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对面靠墙半躺着两位中年妇女，面色腊黄，身上盖着一床又脏又旧的毛毯。我一言不发地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那中年妇女有些好奇的问道：“看你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打架，你怎么进来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不是打麻将了？”

我说不是。

她说：“那是因为什么事啊？”

我还是不想回答，连我自己都搞不清，这样进来真是糊涂得很呢。

于是我反问她：“你们呢？”

她倒直言相告：“我们就是昨晚打麻将被抓进来的。”

我一惊：“打麻将也抓吗？”

她有些不屑：“他们无聊得很，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我们打麻将噪音太大。”

随后她又重复道，“无聊死了，你呢？文质彬彬的，犯了什么事？”

我说：“公司出了点事，现在带我们过来调查。”

“啊？公司出事怎么牵扯到你们？”她有些吃惊，但依然很卦地问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只是无奈地应付道。那女子见我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继续坐着发呆。

我坐在长椅上，脑子里满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那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这是一次劫难吗？我就这样被他们控制了吗？接下来我是否会跟华辉他们的处境一样呢？我也会被带去江南吗？我的家人怎么办？悦悦还小，她需要爸爸，小曼还在等我的消息，她一定很着急吧？我的父亲母亲，他们是要回老家的，是否已经拿到车票了？

我不敢再想，现在手里只有一张白纸，这是刚刚瘦高个要我写检查的那张纸，而笔却又被他收走了，真是奇怪。“他们不是要我写检查吗？是不是写了检查就没事了？”我天真地想。

于是我还是决定写检查，尽量争取一线机会，也可以打发这无聊的光阴。

我走过去铁栏杆前问看门人借一只笔，他口气僵硬：“要笔干什么？”

我向他扬了扬白纸，说：“他们叫我写检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递过来一只圆珠笔，不忘强调地说：“用了马上还给我！”一副生怕我不还的表情。

我在长椅上准备写“检查”，可没有桌子，我便将纸铺开在椅子上，蹲下去俯着身子开始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