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回力标(2/2)
田君华回过头,说:“不拔?”
宁不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君华说:“程东浩介绍我来的。”
宁不拔说:“程东浩?你怎么认识他?”
田君华说:“是他来找的我。”
宁不拔说:“他为什么找你?”
田君华说:“是你爸让他找个清华建筑的设计兼做不脱的家庭教师。”
宁不拔说:“托他?”
田君华说:“他是这么说的。”
宁不拔抿嘴一笑,说:“知道了,你答应他是因为我吗?”
田君华说:“不是。”
宁不拔说:“如果你想干,其实可以找我。”
田君华说:“那我宁愿不干。”
宁不拔说:“真可恨。”
程东浩和宁飞舟、郑鸿轩走的很近,完全就是一股绳。
宁不拔明确的感觉到程东浩把田君华弄进中谭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他这是既讨好了自己,又照顾到田君华可怜的贫贱强硬的自尊。
田君华来中谭是真的不想借助自己?
事实上他已经借助了,还一副大爷凭本事吃饭的傲骨。
虽然也确实是凭本事,否则宁飞舟是不会留他的。
自己发现的金刚钻儿倒让程东浩捡了去,在宁飞舟面前卖了好,宁不拔有点儿后悔:
不如先一步把田君华荐给爸爸。
如今这事倒好象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样子。
田君华本来对自己有意思,这时候倒玩儿起了君子坦荡荡。
(5)
宁飞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儿并非如前所想所说的那么纯粹:
本以为她是铁了心的要做个律政俏佳人,且崇洋媚外,必定会象锥子一样扎在法国的土地上,然而她却回来了。
宁飞舟希望她去小而精的新加坡或者自由的大美国,然而她溜达了一圈儿,却象扔出去的回力标一样旋了回来,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然而她却要求进公司法务部,进就进吧,一进才知道她还想把握公司总脉络,这个就不成了。
宁不拔承继公司的野心暴露无遗,如果不把她的这一非分之想扼杀在摇篮里,就没有宁不脱的未来。
宁飞舟老来也不想看这个女儿的脸色,她太强势,并不是个柔顺的孝女。
一直以来她的恭敬不是出于孝顺,而是出于生存的精明。
这当然是宁飞舟的遗传,所以他亦深谙宁不拔此道,了解也理解,不怨也不能不防。
通过几宗生意往来,宁飞舟对程东浩已经肝胆相照。
宁飞舟对他越来越倚重,因程东浩表现出来的对宁不脱的关注和鼎力支持。
他们已经到了忘年交的地步,甚至于有时宁飞舟会生出这么个想法:
万一有个不测可以把后事托付给他,把宁不脱托付给他。
(6)
有一次程东浩来公司谈项目,郑鸿轩也在。
谈完了正事,宁飞舟就说:“东浩,你看不拔怎么样啊?”
程东浩说:“很有见地,很有人生目标,很优秀。”
宁飞舟说:“不可爱吗?”
程东浩说:“可爱是必然的。”
宁飞舟说:“那你怎么不爱她呢?”
程东浩说:“我有女朋友,是高中同学。”
宁飞舟说:“听说你高中在许昌上的?”
程东浩说:“是。”
宁飞舟说:“那个女孩子现在在郑大?”
程东浩说:“是。”
宁飞舟说:“真的爱她?”
程东浩说:“是。”
宁飞舟说:“你要是给我做女婿是最理想的,能震的住不拔,这要是别的男人只会让她牵着鼻子走。”
程东浩说:“她有个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个等闲之辈,比我还好。”
宁飞舟说:“你的朋友?”
程东浩说:“是。”
宁飞舟说:“你看能成吗?”
程东浩说:“能成。”
宁飞舟说:“你保?”
程东浩说:“那倒保不了。”
(7)
宁飞舟说:“我不是信不过你那个朋友。
我是信不过我这个女儿,让你保是担心这事不成。”
郑鸿轩说:“将来的事谁也不能下保,关键还得看个人努力。”
宁飞舟说:“倒霉就倒霉在个人努力上,怕只怕不拔聪明反被聪明误。
东浩,我不怕老实告诉你,与其说我养了个女儿,不如说我养了个冤家对头。
我想让你跟她,不是想让你照顾她,而是想让你看着她。
如果你那个朋友也能起到这个作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本意不是把不拔托付给你,而是把不脱托付给你。
万一我有个万一,不脱就交给你和鸿轩了。”
程东浩说:“舟叔,您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宁飞舟说:“我这个人,天性就是未雨绸缪。
事情一出现苗头,就会想象出好坏两个极端,以便早做打算。
我和鸿轩都老了,恐怕干不过你们年青一辈了。
不拔好象是早有预谋,因此交游甚广,恐怕是早已经开始打底了。
她毕业回来一进公司,各方面事务上手的速度绝对不比一个副总差:
处理各路关系游刃有余,完全不象一个生手,让我害怕。”
郑鸿轩说:“几乎比我都熟,假以时日,不可限量,防是防不住的。
舟哥,我认为你的思路对,得找个男人钳制住她,这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