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张元渠端着茶盏的动作稍顿,“你应该说我们谁愿意被你揍一顿。”
谢仪勾着长指晃了晃,“你这是灭自个儿威风。”
张元渠哼笑了声,坚决不打算上当,谢仪那不知打哪儿来的鬼力气,虽说要真论起来不相上下,可要是被他大了一拳,张元渠感觉隔夜的饭都要被打出来。
刘若然温温一笑,显而易见不想掺和。
谢仪略显失望,她倒是真的想寻个人同她好生练练筋骨。
在军营训练闲暇,偶尔有士兵角斗,谢仪当时都是看看就算,后来因缘巧合下场,却也练了出来,这许久没动弹,还真的有点手痒。
……
张元渠是个耐不住性子,临近除夕,昨个儿刘若然就提前回了刘家,等过了年才会回来,隔了一日,张元渠就暗戳戳示意谢仪出去走动。
谢仪思忖片刻,就颔首答应了张元渠。
次日清晨,大雪纷纷扬扬,屋檐落满了雪白,下人飒飒扫雪,一片寂静安然。
张元渠打着哈欠起身,却见谢仪早就站在廊下,一身书生打扮,落雪中面容柔和,微光散落,抹去了棱角。
他伸手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连张元渠到他身后都不知。
“你在作甚?”张元渠长腿跨过护栏,这才看到谢仪手心捧着一小团白色。
谢仪微缩着掌心,道,“刚从窝里掉出来的。”
稚鸟哆嗦着把小脑袋缩起来,谢仪把它拢在袖口带回屋内,寻了个软垫给它。屋内有地暖,暖和的气息让稚鸟缓了过劲。
谢仪寻来下人,劳烦他们看着些,又备了碎果清水,若是这鸟儿愿走,也不必拦着。
张元渠摸着鼻子,看着刚和他出门的谢仪,“我还以为你要留下它。”
谢仪呼了口气,淡淡言道,“不过救一条生命罢了,若有母鸟寻来,为何要拦着?”
这天寒地冻的,也少有鸟类会在北方筑巢,这鸟儿多半是耽搁了,母鸟也不知去哪儿。
“你要去哪儿?”谢仪道。
瞧着张元渠这喜气洋洋的模样,倒也不像是没有目标。
果不其然,张元渠咧嘴笑道,“有家酒楼的说书不错,而且隔壁街就是新开的戏园子,瞧着请的班子挺出名的,咱走着瞧瞧?”
谢仪抿唇,这家伙倒是挺轻车熟路的。
说是要去,也不会大清早去戏园子,张元渠拐着谢仪四处闲逛,身后溜溜达达跟着两个下仆。这倒不是刘家的人,而是张家生怕这位小少爷坐不住,早晚都有人看着。
要不是同刘若然关系好,张元渠倒也不会留下。
他父亲不是京官,在朝中也没有依附谁,算是保皇派,对张元渠和刘若然的接触存着默许。张元渠心中有数。
但凡被称为京城,大抵都有着底蕴在。皇城根的人,说话做派都带着种味儿,仿佛一张口,这差距就在了。
人来人往,透着一股年味。
谢仪随着张元渠登楼,这大堂的台子刚收拾利索,小二忙不迭上前,领着人去了包间。
迎面擦肩,有扇半开的门,谢仪走过时恰好里面的人走出,两相照面各自微愣,那高大汉子且先往后退了一步。
谢仪冲他点了点头,便径直跟着张元渠入了包间。
徒留下那人站在门槛前摩挲着下巴……刚才这书生,怎么瞧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