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眨眼间就到了二月末,再过一日,就是前往礼部贡院的时间。
省试之所以备受重视,不仅是这科登顶,更是因为大昭朝的科举制度所限。但凡省试不中者,发解试不会保留资格,再想入科举便得从发解试重新来过。
这也意味着省试不中,一切从头再来。
三年复三年,蹉跎几多人。
谢仪心中虽有担心,但也不至于惶恐。
临到最后一日,谢仪索性撒手丢开,漫步出了屋子,挂在廊下的黄白鸟啾啾地叫唤,舒展着翅膀。
她打开鸟笼的门,捧着黄莺儿出来,这温度不似冬日寒凉,若是它想离家而走,谢仪也不想拦着……只是圈养久矣,不知能否适应野外。
黄白团子全然没有感觉到谢仪心中的想法,怡然自得的爪爪踩着谢仪的食指,气势嚣张地走来走去,昂着小脑袋啾啾了两声,扑闪起了翅膀。
骄傲的小模样让谢仪近乎露出一个笑容。
趴在墙头的张元渠失望地拍了拍刘若然的肩膀,显然他们还是不能看到谢仪笑的样子……好友常年板着一张脸,真的让张元渠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想上手给谢仪撑一个。
刘若然对这种分明有路偏不走,硬是要往墙上爬的行为很是不解,在背后一脚把张元渠给踢了下去,自个儿风度翩翩地溜达进了门。
谢仪似乎是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怎么不好生学习?”
刚想说出这句话却被倒打一耙的张元渠:“……”
他一边起身一边怒视刘若然,这厮下手也忒狠。
仔细回想了一下,张元渠深感自个儿没有说话的余地,麻溜儿地把话给憋回去,“明日入贡院,临时抱佛脚也未必有用,暂且就这样罢。”
学习到一定程度,并非没有脾气,只是仨人都心中有度,各自开解,偶尔兴起闲聊两句,那郁闷繁琐的情绪也就渐渐恢复。
谢仪道:“正是如此。”
她这般说,手势却未变,黄莺儿绕着谢仪飞了两圈,又落在了她的肩头。
刘若然诧异道,“这鸟倒是亲近子远。”
张元渠凑上前去,本想着逗弄一二,手刚伸过去,黄莺儿就扑哧着飞走了,落在了谢仪的右肩上。
张元渠微眯起双眼,还没动作,谢仪的胳膊就挡在张元渠面前,“莫要玩闹。”
张元渠郁闷了,张元渠打算出门喝酒,张元渠被拦住了。
谢仪无奈,“我在这同你赔个不是,劳烦张大爷给我一个赔礼的机会。”
难得谢仪邀约,张元渠和刘若然哪有不应的道理。
刘家院子的人俱得了令,要看好几位少爷公子,免得临行前还出岔子,仨人出门是偷着从后门溜走的。
谢仪也只逛过几次京城,对道路不是很熟,边走边问路,走了半晌才拐入了一处巷子,往里面走了半道,谢仪就闻到一股辛辣香郁的味道。
谢仪敛眉,神色温和,大昭到底与宋不同,这时候便有了辣椒这物。
“这味道够劲。”张元渠是个馋嘴的,闻着味道,反倒是比谢仪走得更快。
巷子深处,是户支着架的人家,门口挂着块布,单写个歪歪扭扭的“鱼”字。
谢仪带着两人进去,同老实巴交的店主说了几句,点了菜,才在里面桌椅坐下。
刘若然看着谢仪娴熟的姿态,笑问道,“子远,莫不是你比子美这厮还要勤出门,这可不对啊。”
谢仪淡定在两人的视线中坐下,平静道,“有一个朋友提及过这里。”
张元渠在底下踹了刘若然一脚,分明知道他不喜欢子美这称呼,还故意装作不知,嘴上则是说道,“是你外出游学时遇到的朋友?”
谢仪眼里含着笑意,微一颔首。
张元渠见谢仪并不排斥提及游学的经历,这才道,“当初你回来后,张太傅曾和我们说过一事。”
谢仪微愣,“师傅?”
刘若然解释道,“当时你突然说要走,夫子以为你出了何事,问过我们后才安心。可自从你回来,虽看着同以往没有差别,可到底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谢仪镇定喝了口淡茶,“游学便是经历,有不同才是正理。”
张元渠喝着茶水嘀咕着,“也没见谁回来后,拳脚功夫渐长啊。”见谢仪看他,立刻哈哈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不如你和我们说说你游学的经历,你看你回来后也不乐意多说两句话,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这游学看着也没差是不是?”
刘若然面带微笑踹了回去。
谢仪瞧着两人这你来我往的模样,“你们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门口又进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