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逢（2/2）
……操！
苏念气得用手拍打了一下湖面。
那东西捉弄他似的，重新缠了过来。
再度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次跟前面那次嬉闹似的纠缠不太一样。
一股说不出的力道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苏念眼底一沉，不甘示弱，右手一击迫得那东西松了手。
左手往右肩后方就是一拳。
横竖要死的话，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东西！
——以那东西现在的姿势，击中的概率很大。
不想他这一拳被对方稳稳接住。
没等他重振旗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带着笑意响了起来：“就你这水平还想救人？”
苏念怔了怔。
嗯？！！！！！
他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右边肩膀一阵抽痛。
“啊！”
又抽筋了。
慕青时勾着他一边往岸上带一边笑话他：“真能抽，以后叫你抽纸吧。”
苏念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慕青时，我|操|你|大|爷！”
慕青时不咸不淡地应道：“嗯，有机会我带你去见我大|爷。”
“你就这么玩我啊？”苏念忿忿道。
“嗯。”慕青时居然毫不知廉耻地承认了。
“为什么？”
“因为无聊。”
这里除了山和水，实在找不到别的乐子。
“……”
这人有时候一诚实起来，也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苏念懒得再与他沟通，心想，等先上了岸再说。
——妈的，绝对不会让你再……
左脚被什么东西勾住，苏念扭头看着慕青时：“你勾我脚干嘛？”
慕青时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碰你脚了？”
两人面面相觑。
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底把苏念往下拽。
慕青时勾着他的肩并没有用什么实力，底下这一拽苏念就被拽得从慕青时的臂弯里脱开，沉了下去。
慕青时一怔，立马伸手去捞。
那股巨力顺势缠住了他的手，将他一起拽到了水底。
两人还没顾得上看清那怪物的模样，只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颠簸，身体便被重重地甩到了一边。
慕青时憋着气在水底想找到苏念，却发现水在往下跑。
？！
他眯起眼朝前方看去。
——就在前方不远处，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水流被那阵漩涡卷得飞快地旋转。
就在短短几十秒间，湖水被漩涡以难以想象的飞快的速度抽离原位，迅速地消退。
就在慕青时发呆的当口，原本没顶极深的湖水水位竟然转眼就退到了他的肩膀。
再眨个眼，湖水已经浅到了他的膝盖。
“咳咳咳！”身后响起苏念呛咳的声音。
慕青时循声转身踩着水跑过去。
就在这几步之间，湖水退到了他的脚背。
等他走到半趴着的苏念身边的时候，湖水退得更浅。
慕青时扶着苏念站起来。
两人四顾，俱是一惊。
湖水已经消退殆尽了。
地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水渍，鲜红的土壤上留有几个凌|乱的脚印。
他们正站在那个巨坑靠近边缘的底部。
原本填满整个巨坑的水不知去向。
“青哥！苏念！”
头顶远远地响起向寒惊喜的声音。
两人抬起头，看到十几米之上，向寒正趴在边上朝下张望。
她边上的路西北刚脱了一半衣服的动作刚刚顿住，也半是惊喜半是错愕地俯身看着他们。
苏念耳边响起慕青时低哑的声音：“……它醒了。”
-
向寒生了火，让两个刚刚劫后余生的人边烤火取暖边裹着毯子喝姜汤。
即时用姜粉速泡的姜汤虽然没什么温度，但是一口下肚仍然是带来了一丝丝由微辣泛起的暖意。
苏念咕咚咕咚地连喝了两杯，才稍稍缓过来。
“我们看你们下水那么久，担心坏了。我刚刚都打算下水了，没想到那水突然自己退了，真他妈邪了门儿了！”路西北在边上嚷嚷，“你们怎么在底下呆了这么久？在水底有没有看到怎么回事？”
苏念瞟向上岸以后一直冷着脸沉默不语的慕青时，说道：“我们……”
慕青时径直打断他，问路西北：“我们刚刚下去多久？”
“估计有十来分钟了吧。”路西北说。
慕青时又垂下眼帘，重新陷入了沉默。
苏念对向寒惊魂未定地说：“你都不知道我们遇上……”
“苏念，”慕青时再度打断了他，说道，“你再喝一杯。”
说着，他给苏念递来一杯新的姜汤。
苏念接过姜汤的瞬间从他泛着寒光的眼眸中读出了‘闭嘴’的意思。
便乖乖地用姜汤堵住了嘴。
等向寒和路西北在不远处扎起帐篷，苏念才小声地问慕青时：“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慕青时反问。
“就……夕右啊。”苏念对他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记住了，”慕青时凑近他的脸，一字一顿，警告似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夕右。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为什么？”苏念不到黄河心不死，继续追问。
慕青时淡道：“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东西。”
苏念心底白眼：我也是普通人啊。
“路西北也就算了，向寒不是你亲妹妹吗？你对你妹妹也要保密？”
慕青时忽然笑了一下：“我说她是我妹妹，你就信她真的是我妹妹？”
“难道不是？”苏念看着慕青时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促狭，忽然恍然大悟，咬牙，“你他妈……！”
又被耍了。
“不过她确实是我妹妹。”慕青时淡淡地道。
“……”
不想再跟这人说半个字了。
苏念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姜汤。
抿了一口，仍是忍不住开腔：“……夕……哦，就那个不存在的不可描述的东西，真的醒了？”
“可能。”
“可能？！”苏念倒抽一口凉气。
慕青时慢慢地印证了他脑海里闪过的猜想：“……说不定，这里只是它的另一个梦。”
“我不管，我觉得它就是醒了。”苏念抚平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恨恨地道。
慕青时没有回话。
“它为什么突然醒了？”苏念忍不住又开了腔，絮絮叨叨。
说好十年一觉呢？
“难道今天它只是打了个盹？”
“不是说……它的一秒对人来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吗？为什么我们刚刚下去了十分钟？”
“梦有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存在。我们在梦中的维度和在现实中的维度是不同的。”
“那，它究竟长什么样子？哪去了？它……”
慕青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是它，我怎么知道。等哪天把它逮住了你再好好盘问它本人吧。”
说话间，向寒走了过来：“帐篷扎好了，你们要不要先进里面暖和暖和？”
“嗯。”慕青时干脆利落地裹着毯子起了身。
苏念看着他笔挺精实的背影，没有跟着起身。
“你不进去？”向寒问道。
“仙女，”苏念没有看向寒，只是盯着慕青时离去的方向，问道，“你……”
——你是不是慕青时的妹妹？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觉得李长贵真的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向寒把耳前的头发撩到耳后，嫣然一笑：“那得找到李长贵本人才知道啊。”
“如果没找到，你会不会很失望？”苏念看到慕青时钻进了帐篷里，才抬头望向向寒，眼睛笑得像月牙似的。
向寒眼角微微一垂：“会。”
“如果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苏念，带着我，你们根本找不到你们想要找的人，你会不会更失望？”苏念问道。
向寒斩钉截铁：“不会。”
“为什么？”苏念歪着头。
“因为你就是苏念。”向寒笑起来。
远处，路西北叫了向寒一声，向寒应着慢慢走了过去。
苏念望着两人在帐篷旁边说话的样子，能猜到他们在讨论晚上吃饭的事情。
脸上的笑像被瞬间抽干似的不见了，变得面无表情。
-
慕青时躺在帐篷里，裹在那个最暖的睡袋里，眼睛却没有闭上。
他看着帐篷顶端，若有所思。
“嘶——”帐篷的小门被人打开。
苏念钻了进来。
看到帐篷里是一个双人睡袋，苏念的眉毛皱起来：“……只有这个了？”
“你可以不睡。外面的空地位置更大。”慕青时丝毫没有要邀请他的意思。
睡袋本来就只备有三个。
一个慕青时的双人睡袋，一个路西北的，一个向寒的。
意识到这一点，全身的血管冻得还有些不畅通的苏念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睡袋里已经有了慕青时的温度，很暖。
甚至微微有些烫，像是火炉子里刚刚烧起的小火的温度。
苏念知道这是一种错觉。
人体在低温时突然接触到温度差异大的东西，就会有一种被烫到的错觉。
“有些话，你不必问向寒。”慕青时在苏念闭上眼的瞬间，突然开了腔。
没有打算等苏念回应，慕青时继续淡淡地说：“不管你是不是我们原本要找的那个苏念，你现在就是苏念。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只能跟着我们继续往下走。”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缘木求鱼？”苏念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念开的旅馆里？”慕青时反问。
苏念怔了怔：“我开的不是旅馆，是农家乐。另外，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我自己开的农家乐里？”
莫青时闭上了双眼：“那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苏念已经被他绕晕，“哎！妈的，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这个事看来是谈不开了。
“苏念。”慕青时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苏念被他叫得莫名心头一滞，仿佛被什么柔软地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脏最底下的位置。
“睡吧。”
慕青时明明就在身边，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异常的飘渺，像是从山野间传来似的。
像是呢喃，又像是吟唱般的轻柔。
有一种让人舒服的腔调，让苏念昏昏欲睡。
苏念迷迷糊糊地想，他应该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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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