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件聘礼（2/2）
站在镜子前，恍惚间，她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个眉眼清俊的年轻男人，以及那双清澈如玻璃珠似的眼眸。
以前总觉得男生涂香水有点不伦不类，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好闻的男人和好看的男人一样，都是人间极品。
佛手柑……
她念出这串词语，鼻端也似乎再次闻到那股淡淡的佛手柑香气。
——
报道那天，时意难得打扮了一番。
早起半个小时，用卷发棒将一头长发卷出富有层次感的波浪卷，秀气的弯眉收梢干净利落，唇色太鲜艳，所以用豆沙色哑光口红盖住，日常又好看。
考虑到从学生到职场人的身份转换，衣着风格也偏向成熟。
修身的半袖西装外套袖口挽起来露出半截藕色手臂，骨节分明，干练利落。里面是一件连衣裙，明亮的米色衬的整个人都充满着精气神，V字领开的恰到好处，不会太高显得拘谨，也不会太低引人浮想联翩。
这一身装扮，舒适随性，却让寝室里其他三个人一见，都没办法挪开眼去。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身材好，我真的以为你是去走秀，而不是去报道的。”阿芮啧啧感叹道，“什么叫穿出大牌感？我要是有时意同学一半的身材，也不至于每次买衣服都要试那么久。”
“你可别拿我当挡箭牌。”时意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每次买衣服试那么久，不是因为身材不好，而是因为你喜欢在试衣间自拍吧？”
“就是就是。”栾睦刷着牙也要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插话，“你那手机里20个G的自拍当我不知道啊？”
阿芮脸色一红，尖叫着冲进洗手间抓人去了。
梦梦看了一圈，却有些顾虑，“意意，你这一身，好看是真的好看，不过我总觉得你是故意往老成的方向去打扮的，这风格明明和你的年纪不太符合啊。”
时意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卓陆这么大公司，总裁肯定是那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年长、老练、威严，我要是扎个丸子头，踩个帆布鞋就去给人家当助理了，那才是有碍观感呢。”
梦梦被她一圈话绕的有点懵，正若有所思的时候，时意已经挎上包出了门，朝气蓬勃地朝卓陆大厦进发。
报道第一天，因为没有电梯卡，所以她先在前台登了记，前台小姐姐用自己的电梯卡给她刷的21楼。
“没想到你真的面试上了，真是运气太好了。”
前台小姐姐又露出那种熟悉的“羡慕”表情，看她的时候眼里直冒光，不过时意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她礼貌地附和了几句，心里却在想，已经转正的老员工居然会羡慕一个刚来实习不到一天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结果没想到，从去21楼人资部找经理报道开始，填写入职表、提交个人材料、领电梯卡……每个流程中碰见的女性同事都和前台小姐姐一样，全程用那种羡慕的眼光看她，间或某种很微妙的臆测和怀疑。
而男性同事则是惊讶又惊艳又愤慨，默默在心里发出怒吼：这么好看的妹子，居然是给总裁当助理的！不让办公室谈恋爱，总裁自己却州官放火！资本家不是人！不是人！
办好这些琐碎的事情后，时意终于站在通往24楼的电梯里。
眼看着层数渐渐逼近，她闭上眼，默默吸了口气。
一定要露出最得体最大方的微笑，给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
入目场景有点特别，清清冷冷的两张办公桌，桌后硕大的卓陆logo散发着莹白的光芒，灯光、空调、电脑，所有办公设施都在尽职尽责的运转着，椅子上却没有一个人在。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时意自然不敢去敲，于是先去看了下秘书办，里面居然也没有人。
风从打开的天窗吹进来，整个24层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时意只好硬着头皮，打算去敲总裁室的门。
没想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她手指刚碰到门壁，一条门缝立刻顺着那股力道显现出来。
“去年你给市政做的绿泉项目，验收的时候，最关键的人工智能出了故障。当时你告诉我是施工队的原因，可你为什么忘了告诉我，你和市政的王厅长是拜把子兄弟？”
透着阴沉的清冷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压抑着明显的怒火，意外的有些年轻，似乎还有点耳熟。
没人回答那声音，于是那声音径直说下去。
“那笔三千万的赔付款进了谁的口袋，你我心知肚明。考虑到你跟了我父亲多年，我为你留了最后一丝面子。但高远，卓陆让你端了三十年的饭碗，就算这碗饭你不想端了，也断不该把饭粒扒拉给外面的人……”
后面的话时意没有听下去，她第一反应是，居然有人？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她很快收回手，一转身，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听墙角被人现场抓包是什么感受？
时意只觉得头顶上像炸雷似的，轰轰隆隆，将她身形暴露无遗。
她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观察情况，一沓厚厚的A4纸划了道漂亮的抛物线，狠狠砸在她脚边。
“带着你的标书，离开卓陆。”
被骂的狗血喷头的中年男子来不及捡文件，惊愕地看着门外的她。
阳光从高大落地窗的罅隙中渗进来，将时意整个人从发梢连带睫毛的每一寸都包融进去，那些跳跃的光芒铺洒在她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哗啦一声，像是钻石碎裂的声音。
这声“哗啦”，也同样在陆柏言心里响开。
在看到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出现的那一刻，他眸中无边的怒意瞬间就平息下来，一丝错愕闪过，他看向她。
时意也回望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眼神讶异，神色惊愕。
明明都是人身肉胎，为什么上帝偏偏能在他脸上分割出某种流线型的俊朗，瞧瞧那阳光，几乎能在他高挺笔直的鼻梁上玩滑梯，还有那轮廓完美的下颌，白色衣领上充满男人味的喉结，简直就是女人视线的焦点……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那位“德高望重、年长、老练、威严”的总裁……
居然……是他！
佛手柑！
作者有话要说：陆总：你让我惊讶一次，我让你惊讶一次。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