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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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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旁人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林则仕终究分了心,将王一新掩在身后,将他包得更严密些,对他们说道,「别说了。」

王一新却不以为然,轻轻道,「何必在乎他们。」

林则仕拉着他,缓缓道,「走吧。」

两人没去梦回楼,找了间小酒馆,点了碗热腾腾的元宵,要了两个调羹,两人同吃一碗。甜腻腻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芝麻馅儿爆开在口腔,林则仕向来不喜这等甜食,只看着王一新将元宵咬着玩,芝麻馅儿糊满了门牙。

林则仕没好气地笑笑,拿出手帕替他擦拭。

忽然小酒馆里的客人讨论,「这米呀,真是越来越贵了。」

林则仕敛起笑容,侧耳倾听,只听另外一人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林家商行的米见天儿的涨,从来没有过。」

两人继续讨论道,「哎,也不知怎么回事,听说现在也没个掌权的人,林老爷失踪了,都是下面的人在瞎弄,抬高了的物价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是,听说林老夫人也病重了,大夫去了很多,林老爷也不知道去哪了,听闻他已许久不出现,怕不是一道病重吧?」

「莫不是林家中了什么邪吧。」

「哎哟,反正我看林家商行是要不行了,这青岳城米商,怕是要易主咯,你注意下,最近郑家商行的米挺便宜。」

……

林则仕轻轻地摇头,从胸腔里透出一股气,缓缓吐出后,对小二说道,「一坛春酒。」

从他们开始讨论林家商行伊始,林则仕的神色便不同寻常,现下竟要喝酒,手中把玩着两个酒杯,倒上一杯后,问道,「小柿子,你有心事?」

辛辣入口,却温润入喉,林则仕未说话,再倒一杯。

王一新见他不想说,便也只陪着他喝酒。

三坛春酒过后,林则仕醉倒在小酒馆。王一新没喝多少,人也清醒,手里提着兔子花灯,背上背着林则仕,醉酒的那人全身的重量几近压垮他的背。

林则仕虽没知觉,却将他搂得极紧,他呢喃一路,王一新终于清晰地听见他说。

「一新……我觉得我要失去你了。」

王一新笑道,「你不会的。」

酒醉后的林则仕比以往更深沉,每日早早便去砍柴,待王一新执行任务回来一看,那柴量足够用一年。

「柴量我替你备了许多,你专心炼药便可。」

「药草要浇的水我也备了几桶在旁边,你不用去溪边打了。」

「野果我也替你摘了一筐,可惜这季节不太好,备不下许多。」

……

听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王一新句句不答,最后听他说道,「一新,我要回家了。」

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他继续道,「我娘病重,我没办法……」

王一新只呆愣了一瞬,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声知道了,然后送他下山。

彼时,他真的很洒脱。

林则仕方回府上,听此儿子未死的消息,林母便激动地几近昏厥,却也不想人前失态,将眼泪憋了回去,秉着为人母亲的姿态,依着一段距离看他跪下,叩头行礼认错。

她果真生了大病,只清醒一会儿便再度昏睡。

林则仕马不停蹄地召集各大掌柜,要求所有店铺的账簿需立即送到林府。家仆不敢怠慢,连忙连人带账簿央马车一道送了来,来人竟将偌大的书房挤得满满当当,全都绞着手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账簿页页翻,算盘哒哒响。

全神贯注,十指动得飞快,家仆给他换了好几盏茶,他不时在一旁圈画,一夜过后,只整完一本。他揉揉眉心,仅五个月的账目便乱得不成样子,要不是成本未记,要不是支出多出些奇怪的明目,利润更是记录得乱七八糟。

待到天明,他只道,「来福米店的掌柜留下,今晚薇解客栈的掌柜过来。」

待其余人都走了以后,林则仕将账簿推到他面前,目光逼人,让人不寒而栗,他不轻不重道,「刘掌柜,解释一下。」

大寒天,硬是逼得刘掌柜冷汗涔涔,他眼珠子囫囵地转,看向他圈出的地方,应道,「我年纪大了,记不清……」

林则仕抿了口茶,摆了摆手,道,「无妨。我替你算过了,如若按当时市价算,来福米店五月里共亏空了两百一十二两三钱。」

刘掌柜跪下求饶,「老爷,我也是一时贪心……」

不知不觉已至卯时,家仆依着规矩替他盥洗、整衣衫,他眼眸一暗,犹如王一新的音容笑貌近在眼前,眨眼间,温度瞬时隐去,漠然道,「我现在要去看我母亲,你要留在这,还是回去想想如何补上这笔款,你自己选择。我给你三天,如若没有补上,我便报官。」

到得林母厢房时,她正在喝药。他接过家仆的药碗,露出那截仍剩淡淡疤痕的手臂,舀了一勺喂她嘴里,林母喝下后叹道,「在外头受苦了。」

林则仕淡然道,「不辛苦,你可好些了?」

「这几月,你到哪里去?」

「娘,商行还有许多事,你喝完药好好歇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林则仕喂她喝了药,继续到书房看账簿,一个一个问责,还需保证供应不断,民生不怨,其余店铺听闻风声,纷纷过来自觉把账补上。

通宵达旦,日夜不停,不过半月便已憔悴得不成人形,林母身体好些了,枉顾面前行尸走肉的儿子,再次提起将要娶妻之事。

林则仕咳了两声,语气携着浓浓的疲惫,道,「母亲,你将婚事退了,我当真无娶妻之意。」

「此事无需再议,身为林家人,这是你的责任。」

「娘,」林则仕屏退家仆,喂了口汤药,慢悠悠说道,「我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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