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才看清那人的脸，徐泽悠便吓得退了三步，他只见过姜楚一面，所以下意识的反应面前的人是姜梵，但冷静了一秒之后他便分辨出了姜梵和姜楚之间的区别，于是心里也不知是放松了还是更加紧张，冲着姜楚僵硬地招了招手。

姜楚的手里还拿着鼓槌，他因为演出的关系穿了很精致的衣服也化了妆，实际上走进看的话跟姜梵完全不像了，不光是外型的缘故，包括眼神和微微笑起来的样子，全都有些很大的分别。

徐泽悠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听梦魇的专辑，一直都只是在专辑封面上看到这个人，这个时候真的近距离看到他，反而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然而姜楚却比他自然很多，他从箱子上跳下来，伸出右手跟徐泽悠相握，他好像比姜梵略低一些，所以徐泽悠可以很舒服地与他对视，这个时候他才好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是你寄给我的票吗？”

姜楚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搂着徐泽悠的肩膀把他往后台人更少的地方带了几步，徐泽悠脑子里有些乱，四肢僵硬地跟着他，忍不住问：“是……姜、姜教授跟你说的吗？”

“姜教授？”姜楚愣了一秒钟，突然大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徐泽悠的肩膀，就好像徐泽悠刚刚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我……”徐泽悠弯曲着膝盖缓冲姜楚拍打自己的力道，毕竟鼓手胳膊上的力气真的很可怕，他觉得自己的背都要裂开了。

听到他的问话之后姜楚收回了手，他卖关子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那种跟他气质非常相符的狡黠的笑容，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徐泽悠一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很轻地吐出一个名字：“Zoger。”

徐泽悠浑身战栗了一下，这瞬间才将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串了起来，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颤颤巍巍地说：“你……老板？”

姜楚笑得更厉害了，他微微弯腰然后点了点头：“是我。”

徐泽悠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好确认这并不是在做梦，就算他之前做好了自己的代发老板可能是直系教授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人突然变成一个自己很欣赏的明星就太过冲击了，他真的没办法想象梦魇人气最高的鼓手居然就是那个在游戏里菜得抠脚的老板，也没办法想象姜楚坐在电脑前面扣字骂人的样子。

这个世界真的太魔幻了。

“但是……”徐泽悠意识到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你怎么知道我想来看你们的演出？”

姜楚耸了耸肩，他像是并不在意一样随口说：“你有一次跟我双排的时候在哼我们的曲子。”

徐泽悠的脸红了，不过好在后台灯光昏暗看不出来，他的确因为近期听了太多次梦魇的所以会无意识地偶尔哼两句旋律，他本来以为Choc从不在比赛中使用语音交流也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况且他也根本没有想过那个脾气很坏的老板会跟梦魇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现实就是这么奇妙，姜楚是Choc对徐泽悠而言的冲击，并不在发现那位其实是姜梵之下。

那一天徐泽悠因为拿着姜楚给的内部票所以坐在第一排观看了整场演出，结束后姜楚还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上海，接触的多了一些之后徐泽悠发现姜楚与他的胞兄实际上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人，他少年心性活泼又张狂，相处起来非常愉快。徐泽悠自此之后联系也与他多了一些，两个人除了一起打游戏徐泽悠得空的时候还会常常去看乐队的彩排。

对于徐泽悠而言，姜楚虽然没有偶像那么高的地位，但是他的的确确有着特殊的意义，在此之前徐泽悠从来没有如此直观的意识到“音乐表演”究竟是什么，并不是纸上的乐谱也不是期终测试的题目，姜楚给他展现的远在老师们教授的东西之上。那是诉说那是呐喊，那是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都会渴求的寂静。

——寂静中只有你自己的声音。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明白了自己要学什么要做什么，如此具体地看到了未来的路在哪里，他第一次发觉自己是真的热爱当年选择的专业，热爱这个能让他尽情展露自己才华的地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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