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橄榄 > 第二十四章(中)

第二十四章(中)(2/2)

目录

“谁?”焦丽茹抬头笑,惊讶的样子。

她前额蹴出一叠纹路,年龄全然暴露,胡自强突然就舒了口气:“是说叫许青青。”

焦丽茹踩扁一只行动飞快的臭虫,“那两个怎么都不在?小柳才病好。”

“出去了,溜溜,吸新鲜空气。”

这样的理由在中年人听来分外荒诞,焦丽茹咯咯咯地笑。她又问:“你怎么不一起去?”

“不知道。”胡自强做疑虑的样子,讷讷地皱起眉头笑:“我最近觉得,亚东有点排斥我。”

“怎么会呢?”

“搞不清......在武校还不觉得呢。”

焦丽茹不再说话,放下扫帚做劳顿的样子,沉腰坐上床沿,屁股压住一件旧冬袄的一只袖。那件旧袄恰是胡自强的,他紧盯着那块布料契进她浅显的缝隙间。焦丽茹去翻找提包,熟门熟路点烟抿住,踢掉皮鞋,翘高了右腿,揉搓起五粒攒挤的脚趾。在不交谈的时候,胡自强会无比局促,因为察觉不出年龄与观念的阻断,旦她做女人的姿态,开始散发李果儿溃熟的气味,封闭一间,纯粹的男与女,他就更会无措惶恐。但有那一次接触后,学期结束一样,他俩其实再未有过肢体上的相互揣摩。

焦丽茹的脚肉透红润,穿了双掺了银丝的玻璃袜,隐隐有磷粉样的细闪。她脚趾涂着与手指相同的普蓝色,无比鲜亮,像蝴蝶停落。她脚跟搭着对面的床檐,腿做桥,足弓内翘。她无比柔软地鼻尖伏贴膝盖,背微拱起,叹息说:“累啊......”

窗外飒飒有风。胡自强急剧成熟,突然之间,非常强烈地想拥她、要她。

酒山原先叫鸠山。鸠是羽色鲜艳,小而尾长的禽类。传说在制高处俯瞰,山隐约就是个鸟儿摆尾,连缀起三角喙子的形廓。百来年地按“鸠”字叫,到日军侵华,炮火连天,人们才晓得“鸠山”一词乃是鬼子的姓。就此摇旗振臂,切齿地改口:改酒,谁再他娘的叫鸠山,谁就他娘的是汉奸,谁就他娘的要一枪毙掉。为言之有故,谁摹了个妙闻——说山顶云深处其实有个屋,屋里住个性情孤介,索隐行怪的老仙儿。老仙儿本事非凡,既可点石为金玉,亦可陨泪为琼酿;他泡个大澡,那池水更也不是池水了,而成了怒涌不尽的酒泉。

柳亚东说得口干,一屁股坐上块凸起的石头。他扔掉手里的松枝,揪扯住兰舟的衣摆:“船儿。”兰舟吊着一只胳膊,停住,手里一捧新鲜折下的木姜子。

柳亚东前一阵儿烧得突如其来,不高不低,三十八度,吃药喝水睡大头觉,温度怎么都下不去。兰舟骨裂是可见的皮表伤害,静待它愈合即可,而柳亚东的高热竟捉摸不着,难以确诊,兰舟胡自强心焦。涂文一身四处用布包扎,形如埃及国宝,他动着嘴皮说,妈的,这叫屁的病,阳的不管用来阴的,回头叫人去村里给你叫个跳大神的来,鬼东西驱一驱,药到病除还发个蛋的烧。侯爱森舀熬好的稀粥咸菜往他嘴里堵,叫他闭嘴。喂完东西,翻出一盒酒精和棉花,嘱咐说物理降温应该有点用处,你试试,再不行我就带他去铁路医院,总不能一直这样儿。那会儿柳亚东已在招待所窝了颠黑倒白的四天,他脸色黄恹恹,目光不定,常流落向远处。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