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的身体(2/2)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也算件挺遗憾的事情。我脚步有所踟蹰地走过去,把矿泉水的盖子拧开,递给她。等阿苏漱了口,喝了几口水后,我把她扶起来。她已经站不稳了,双眼无神地眯着,就像是生理实验课上刚被注射了氨基甲酸乙酯的家兔那样,惶惶不知所措的样子。我重又把她背起来,走完剩下的一段路,直到她住宿的地方。可能由于刚吐过,阿苏慢慢地恢复过来,这表现在她又开始讲话了,但是依然醉着,所讲的话也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醉话。
她问我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
“那为什么都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她哈哈大笑起来。“我很开心啊,真的很开心!感觉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有一次他也是像你这样背着我的,不对,又好像是我背着他,但是他好像很重,不管谁背着谁,我们在海边这样玩。如果这时候他还在,那该多好,我就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你们性格这么像,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我告诉你哦,以前我在海岛的时候,我会经常跑到山上去,洗衣服,煮面,然后爬到很高很高又跳下来,听说小时候做这样的梦就是长高,我还做过一个梦……”
听着听着,我想笑,这都是哪跟哪啊,她所讲的话已经明显得缺失了前后的连接关系,像是被打成碎片的记忆片段,随处都是画面,但是顺序却毫无逻辑可言。她毫无头绪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这些跃出她脑海活灵活现的小生物,所以她看到一只就捕捉一只,措辞不再有往日的伶俐和流畅,而变得笨拙却不失可爱。
“我跟你说哦,还有一次……”
她不再讲话了,安静一阵后,我犹如看到曙光一样看到了她住宿地方的楼梯口,这时她却哭了起来。这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一直在笑,她也讲得很好,听起来,口气并没有带着一丝的不愉快。但是她真的哭了,这是我的脖子上一阵冰凉感觉到的,这是有别于那种秽物的凝重感。慢慢地,这阵安静的低泣变成了显得有点激动的抽泣了。她双手有力的搂着我的脖子,把头趴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