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草药及电影（2/2）

当他们说到我和厚朴是同学也是他那个学校的学生时，他转过头来，对我微笑。

等我再从天台端着大黄和菖蒲的抽屉下来时，他们已经坐下来开始喝茶。厚朴这时候刚好回来。他叫了声“爸”“田叔叔”之后便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偷偷递给我一张纸，然后靠在柜台上，用身体挡住后面进行的无法光明正大的交易。

在他背影遮住的光线里面，我辨认出那是张电影票。

晚饭过后，我内心还在纠结该不该和厚朴去看电影。

电影散场之后，我走在前面，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他。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陆续从我面前经过。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其中还有一些常在一起上课，虽然没怎么交流但也算认识的人。对比之下，自己的处境让我觉得有点尴尬。我把头低下。

等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时，我本能地抬起头来，不料却看到那个人牵着旁边女友的手泰然自若地从我身旁像刚才那些从电影院里出来的所有人一样没什么明显区别地经过。眼睛有过短暂的对视，但在那一双扩大的瞳孔里面我已经找不到当初让人激动的东西。

心不禁一怔，又把头低下，以为这是种释怀的感觉，但是根据活了二十来年的经验不难就在生理机制对此做出反应的下一秒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其中掺杂着不少的失望。

等厚朴出来时，我毫无缘由地对他莞尔一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搂着他，亲密得跟刚才那一对对从电影院出来的人没什么两样。我加快脚步，带着他，没几步就走在那个人的前面。这些一反常态的主动示好让厚朴有点“受宠若惊”，接着他就表现出结束这个美妙的夜晚为时尚早的兴致。

他提议说要不要去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去学子广场走走散散心，要不去天台上喝点啤酒，也可以回药铺去喝个通宵……待我回过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后面，左顾右盼也没有他的身影时，冷静下来，才反应到站在旁边的人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地提了一大堆将这个好天气带来的好心情进行到底的计划。

我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放下来，虽然没听出来他一路上到底讲了什么讲了一大堆，我还是说：“算了，这么晚了，回宿舍睡吧。”

“就留在药铺过夜吧，我们可以像那次台风那样，坐在窗台喝个通宵。”这时他拉着我的手请求道。

我把手拉回来，拒绝了，并劝他早点回药铺去。但是他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那就一起回寝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