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2）

姜荨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淋在剑身之上，长剑乍明，一种奢靡颓然的暗香幽幽散开，此为凶剑，剑下亡灵无数，这股冲天怨气集聚于姜荨手心，犹如惊涛骇浪冲荡着他的心门。

有那么一瞬间，姜荨竟已不知自己是谁，脑子里叫嚣翻腾的唯有杀戮。手中长剑一横，如雷霆劈山震海，如山洪摧枯拉朽，如火岩冲天而起。

身后血河震动，在姜荨的属意下化作两条血红的龙从河底而起，搅水而出护持在姜荨身旁。

姜荨身上的衣衫几乎已经尽数碎裂，浑身浴血，苍白和血色交织一处，两条血龙交错盘旋在他的身侧，手中那柄剑淋了血原本暗金色的莲纹化成了血红，整个画面透出一种诡谲到了极点的美感。

姜荨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簌簌落下，手心下的肚子硬如磐石，五脏六腑似乎都跟着痛的撕裂开来，他这般站着，血和羊水混杂着沿着大腿根部的隐秘之处流到纤细的脚踝。

当一只凶兽按捺不住朝他扑来的时候，姜荨便如此模样挺身而上，剑锋穿透凶兽的眼睛和头颅，血混杂着脑浆迸射喷了姜荨一脸，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手朝凶兽心口掏去，修长的五指宛如利刃穿透那粗糙的皮肉和坚硬的兽骨，只见血光四溅，一颗凶兽心脏被姜荨生生掏出捏在掌心。

姜荨冷笑一声，捏碎兽心，取出里面的妖丹看也不看扔入口中。舌尖腥涩，姜荨咬破妖丹，吸出一口凶戾的真气，手中的凶剑似乎愈发兴奋起来，嗡鸣不止，叫嚣着要夺取更多的鲜血。

姜荨扫了眼四周欲扑上来的凶兽，握紧了手中的剑……

当年尚且未入仙途时，他每天都盼着有人能来救救他和幼弟，然人心诡恶，终是家破人亡。后得师父庇佑数十载，一招师父离去，又是那般艰难境地，无人相助，只得凭借一口硬气撑到底。遇到容云后，有那么一时半刻他恍惚以为似有所依，到头来，不过是奢望罢了。

既然如此，这刀山他独自踏平，这火海他独自覆灭，这荆棘他独自斩断。

天道不愿渡他，他便自渡也罢！

……

嶙峋怪石之间，阴暗沉沉的角落里，一道黑色身影隐匿其中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切。

那黑色兜帽披风之下苍白的唇色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人影低声自语：“真有意思，哪还有半点仙修的样子……不过，如此才是我瞧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