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2）

石壁之外，莫烟的呼喊愈来愈近，姜荨眼前迷蒙顿散，挣扎着要往后退，却被容云一把捂住嘴，再次压在石壁上索求着。

夜行与剑主心意连通，不敢再装死，化剑为意，遵循剑主的意思，直刺入容云后心。血溅剑身，容云闷哼一声，眼神恢复一丝清明，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姜荨，嘴唇微动，似要唤他名字，却又想不起来眼前人叫什么。

姜荨不忍剑锋再进，听着石壁外莫烟的呼喊，一时间百感交集，涩然道：“容云前辈，你从前断不会如此待我……”

一句话比剑锋还要伤人，容云只觉得心口紧痛，思绪翻涌，气血逆行，识海里似乎有什么作祟其中，顿时头疼欲裂。琴弦散落一地，姜荨腕上一松。

“容云？”姜荨捏住勒伤的手腕，话还未完，腰上一紧，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容云抱着放在了膝头。

那久远的声音像是重归于容云脑海，渐而清晰。记忆中模糊的一角，忽然被掀开，恍惚间眼前似是一片幽篁林，嫁衣鲜亮，却不是凤凰辇上的娇仙。那人踏雨而来，长剑指他，笑意清浅。

模糊的声音渐凝成一线，回响耳边。

前辈不必羞窘，哪儿里不会，我教你啊……采气不在气，口闭双目开。玄机在于目，神气乾鼎聚满。前辈，抱我……五心朝天，静心绝虑，意守丹田，阳初动时，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为阳，地为阴，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阴阳和而万物得……前辈，上我。

容云情深至浓的眼神，若说之前的记忆就像是被大雾蒙住的山脉，那么此时那山清水秀皆是一一现了形，就在他的怀中无处遁藏。

最初交合是姜荨教给他的，容云此时按着脑子里那记忽远忽近的声音，柔柔揽着姜荨再行一遍，与方才粗暴的泄欲截然不同，像是从一场欢好中追溯着什么。

姜荨忍着心神溃散，环住容云的肩头，终是给了他回应。他原以为时过境迁，容云早已不将与他那段过往记在心间，又迎娶名门道侣，装作不认识他一个鬼修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可见，并非如此。物是人非，也可能事出有因……

只是这份因果不容姜荨细想，摊开在眼前的只剩下惑人心神的缠绵。

倘若我不是同样修到化神期，一定会再死一遍。这是姜荨意识散尽之前最后的念头……

容云看着枕在膝头昏睡的鬼修，思绪时而清醒，时而迷惘，他不打算就这样匆匆放过，今日定要记起眼前人的姓名。他阖眸，驱元神入了姜荨识海。

没想到，姜荨昏睡之后竟入了心魔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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