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阿蛮见凤檀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便问道：“凤君，不如奴婢去将皇上请来，就说您肚子不舒服，皇上肯定会来的。”

凤檀立刻拒绝了，解释道：“我就是腿有点酸，才睡不着的。”

阿蛮道：“那奴婢让他们送些热水来，给您泡泡脚和小腿，待会让人给捏一捏再睡。”

凤檀点了点头，他今天多走了好多路，确实觉得有些累。

热水很快备好了，阿蛮将凤檀的裤脚挽起，发现他小腿都浮肿了，连忙唤了一个宫女为凤檀按摩。宫女手艺好，凤檀很快便觉得舒服了，这才注意到眼前为她捏腿的宫女有些眼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恭敬的行了礼，回道：“奴婢名唤叶兰，从前是御医院女医侍，如今被皇上调来明光宫掌管凤君的药膳。”

凤檀和善的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你，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大好，也没留意这些。你通医理，手艺又这样好，来照顾我，实在是屈才了。”

叶兰笑道：“凤君说笑了，能来明光宫伺候凤君，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看凤君面色不佳，近来可是多梦？”

凤檀道：“确实如此，梦比往常多些。”

叶兰又问：“那都是些什么梦呢？可是胎梦？会梦到孩子吗？”

“嗯，会梦到小孩子。”凤檀有些恍惚，这些日子，他常梦见一个女婴，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梦里头隐隐觉得那就是小公主。

叶兰道：“梦境都是人内心深处忧思所化。凤君心中想的，便会到梦中来。或许，这些梦境冥冥之中在提醒着凤君什么。”

叶兰说完便告退了，凤檀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这些日子净担心着承英，难道是小公主在提醒他，他已经许久没有去看望她了。世间万物，最难割舍者骨肉，而父母于幼子尤甚。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可是，父母之爱也会有偏颇。平心而论，凤檀是偏爱承英的。这些日子，没有关切小公主，是他的错。

凤檀越想越觉得愧疚，唤道：“阿蛮，为我更衣，我想去看看小公主。”

阿蛮顿时慌了，小公主已被德妃抱去永宁宫了，可是这件事，她还未来得及告知凤檀。于是劝道：“凤君，外头打雷了，还下着雨，不如明日再去吧。公主年幼，肯定已经早早睡下了。”

阿蛮话音刚落，顷刻间，外头一声响雷。

凤檀来到窗前，外头确实已经开始下雨。他只好作罢，喃喃说道：“好吧，明日再去吧。”

外头又是雷又是雨，凤檀躺在榻上，愈加睡不着了。屋外电闪雷鸣，将寝殿内灯火都震的晃了几晃。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害怕了，在凤檀肚子里动了动，凤檀摸了摸肚子，小声安慰道：“不怕啊，爹爹在这里。”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承英小时候也害怕打雷，每到了夏季雷雨之际，承英总是吓得不敢一个人睡，总是要他陪着。小公主，也会怕吧。寝殿里燃着安神香，凤檀的思绪渐渐退去，在雨声中睡去了。在梦中，他又一次梦见了小公主。

随着一声惊雷，凤檀从梦中惊醒。他想起叶兰的话，或许，是梦境在提醒着他什么。小公主哭的好厉害，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孩子哭的那么凄惨。

凤檀道：“阿蛮，我得去看看，我这心里，慌得不行。”

阿蛮知道已经瞒不住，只能据实相告。小公主染了风寒，已经被德妃抱去了永宁宫，现下还没有病愈，已经连续两日高烧不退了。

凤檀此刻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甚至顾不上责备阿蛮，只是慌慌张张的换了衣裳，想赶去永宁宫看看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