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2）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褚毓一进到寝殿里，赶紧脱下了鞋袜，赤脚踩在地上，将身上沾雪的衣裳也解了下来。

寝殿里有炭火，但地上还是凉的，褚晏二话没说，将他抱到床上，扯过被子将他裹住。

宫女已经端了热水来，褚毓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只耷拉下来两只白皙的嫩足，褚晏便捉住他的脚踝，亲自给他按到水盆里，轻轻按揉着。

褚毓垂下头看他二哥，英挺的眉眼与大哥相似，只是比起大哥的温润，二哥更显锋芒。自从二哥跟着大哥打江山，他自己留在河西老家，三兄弟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了，后来大哥没了，二哥做了皇帝，与他独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二哥。”褚毓伸手摸了摸褚晏的头，他想说自己想大哥了，可是最终忍住了，若是说了，二哥也要伤心。

“怎么了？”褚晏问他。

“没怎么。”褚毓抬起双脚啪嗒——啪嗒——在水盆中使劲跺了几下，激起很高的水花，洗脚水都淋到了褚晏脸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调皮。”褚晏没有躲，无奈的笑了，玩了多少年了，还没玩够呢。一旁宫人瞧见了，忙送上帕子来，褚晏自己擦了把脸，又顺手把褚毓的脚给擦了。为了报复，他故意挠褚毓的脚心。

褚毓挣扎着笑的前仰后合，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

兄弟俩静静躺着，许久没说话。

褚晏知道，这种时候气氛太和谐了，他不该提其他，但还是问：“让你去陪谢四小姐，你为何不去？”

褚毓反问：“你想让我娶她吗？”

褚晏确实这么想的，他们父母去的早，大哥又不在了，他这个做二哥的，想给褚毓成个家。谢四小姐虽比褚毓大几岁，但是性格单纯，人也娇俏，是个不错的人选。褚晏让她进宫来，是想让她跟褚毓培养培养感情。

“谢四小姐不好吗？”

“我谁也不娶！要娶你自己娶！”褚毓愤然不悦，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褚晏伸手掀他被子，却被他一巴掌拍开，顿时也恼了：“你以为你能和凤樟在一起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褚毓，咆哮道：“我不用你管！”

“你太不懂事了。”褚晏愣了愣，他竟然也说出这种话，明明是当初大哥教育他的说辞。

“是你变了！”褚毓腾地一下坐起来，恶狠狠地反驳他，“是你变得太无情了！凤哥哥刚为你生了孩子，差点连性命也丢了去！你怎能抱走他的孩子，让他们父子分离！凤樟为了保护你，身受重伤，你却派兵围了他的院子！你做了皇帝，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他的好二哥，一身热血，如今却冷漠如斯。

难怪古往今来，帝王皆称孤道寡。

说着说着，褚毓要哭了：“二哥，求你别这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变得我都要不认识了，我不想让你变成孤家寡人啊！你是我二哥啊！”

褚晏叹了口气，温柔地笑了笑，顺手便将他抱进怀里，抬起袖子擦他脸上的泪：“你还是小孩吗？快别哭了。”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你别怕，二哥永远是你的二哥，什么时候也不会变得，相信二哥。”

夜已深，褚晏来了明光宫。

北国雪夜里，他墨黑的眸子被宫灯染上暖意，雪仿佛没有尽头，刹那间突然觉得，若是没有这些人，自己该有多孤独。

庆幸，他还不是孤家寡人。

凤檀已经睡着了，脸色仍是苍白的，呼吸浅浅的，疲倦地面容上似有几分安详。

他垂下眼睫的模样如此好看，若是睁开那双眼睛，天地也要黯然失色。

褚晏深情地亲吻着他，眸中炽热情愫近乎迷恋:“朕愿以倾国之力，令你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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