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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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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筱之彻底呆若木鸡,好半天都没顾上眨眼和呼吸……他果然是一个“直率”的青年,居然当着女方祖父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鼓动她私奔

承恩侯也是愣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直接跑过来往他后脑勺狠狠拍了一掌,怒道:“你小子说什么呢有事儿没事儿啊当着老子的面,撺掇老子孙女儿跟你私奔”

顾筱之被他这一手震得惊醒过来,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强烈冲动,心中腹诽:祖父,您这辈分儿是不是搞错了

韩遂缩着脑袋,捂着后脑勺,左躲右闪,疼得直龇牙:“侯爷,您打我,我也是要说的。原本昨晚我就想带筱之走,您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店儿了。”

“什么村儿,什么店儿呐”承恩侯又暴起了,接连给了他好几个爆栗,“居然敢当着爷爷的面儿拐带我家孙女儿,你想把她拐到哪里去我先抽死你我”

顾筱之终于反应过来,应该要拦着他们一点儿,于是赶紧上前劝道:“祖父,您别打了,我来与将军说。”

承恩侯这才粗喘着气,停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补了他好几脚旋风腿,然后骂骂咧咧地也不知念叨着什么,默默退开了两步远。

顾筱之望着韩遂一脸真诚的模样,方才心中纠结了好半天的措辞,此时似乎有些不大管用了。她又一次想错了他,对待这样的人,最是应该坦诚相待,直截了当,于是便沉吟着缓缓说道:“韩将军,我不能跟你私奔。陛下的圣旨已下,而我……也已经答应了陆先生这桩婚事,一切都不可能转圜了。”

韩遂立时怔愣在当场,这一瞬间,他仿佛连身上的疼痛都无法感知了……静默了许久,方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是他”

他要的当然不是明面上那道冠冕堂皇的圣旨所施压的理由,而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顾筱之垂下头抿了抿唇,竟有些无法再直视他的眼睛,苦笑道:“也许……是前世的孽缘。”

他双手叉腰别开眼去,却只看到承恩侯那张难看的脸,便又无比嫌弃地转过头来,低头静静望着她,最终化为一声嗤笑:“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顾筱之了然,他说的那个“他”,自然就是陆庭琤了。

韩遂腾出一只手来,抓了抓折腾一夜后已是鸟窝似的头发,每当他烦躁不安或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总会如此。

“那我该恭喜你们么”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笑得恣意又怅然,“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前世的你们是孽缘,何苦今生还要纠缠在一起呢难道不该放了彼此,各自去寻找更好的缘分么”

他那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是那种轻轻浅浅的,带着一丝苦涩与掩饰的假笑。这个人啊,竟是真实到连假笑都掩饰不好……

他是那美好的不沾染世间尘埃的天山雪莲,而她……不过是三四月间随风飘摇的柳絮,终有一天会落入泥淖中。

“有很多原因……也许以后某天,我能不再介怀,敞开心扉,像老朋友一样与你慢慢道来……”他们虽未曾开始,却需要一个对彼此都好的结局,顾筱之望着他,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韩将军。你是西关的雄鹰,早晚会有苍茫辽阔的未来,以及值得你去相守一生的女子。”

而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与奢望,只是守着承恩侯府,守着她的家人……

韩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轻笑道:“我懂了。”

随后,他朝她端正地行了个揖礼:“也多谢你告诉我。”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承恩侯看戏看到这会儿,终于能长长地出口气了。他方才简直快被惊到了,这小子说的话还真是惊悚,以为他竟灵敏至此,窥探到了些什么呢。

沉沉出了一口气的还有韩遂,他挑眉朝承恩侯说道:“侯爷,这回你可彻底安心了。你看,我再也带不走她了。”

顾侯爷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别开眼去,其实他又何尝不觉得可惜呢只是造化弄人,只能如此了,什么彻底安心这会儿才是他真正要开始操心的时候呢……

——

因为要顾忌东府那边的事儿,承恩侯夫人赶在六月里便看好了黄历,挑出了今年下半年一个最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十月二十二,是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虽说离如今只有三四个月的光景了,确实是急了些,可事急从权……筱姐儿你就多担待些祖父、祖母吧。”韩氏慈爱地拉着顾筱之,一遍遍捋着她额际的碎发,轻轻叹道。

顾筱之则微微笑了:“一切全凭祖父、祖母,还有父亲做主,哪里需要筱之多担待什么呢”

前世的她也是在十月里嫁给了陆庭琤,倒不是因为东府的事儿,算是赶巧了,而今生则是有意为之,然而眼下的轨迹似乎正慢慢向前世靠拢

“好在你的嫁妆都是从小开始预备的,你大伯母又能干,不必担心太过匆忙。你呀只管安心地绣你的嫁衣,到了吉日,祖母定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叫京都城里的姑娘们都羡慕你。”韩氏呵呵地笑着,又念叨起另一桩事来,“你母亲的嫁妆,你哥哥原说要全部叫你带走做陪嫁的,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儿,就不想着给自个儿留些做个念想。所以我想着,你母亲的首饰和京中的两间铺子都给你,将那些字画和古董留一些于你哥哥。”

“我不要那么多,便都留一半给哥哥吧,那铺子将来也可叫哥哥有些额外的出息,至于首饰,可以留一些给未来嫂嫂,母亲虽说是不在了,总归这是她的一点心意。”顾筱之笑眯眯地说道。

他们的外祖原是临安孤山书院的山长,不过小富之家。她母亲的嫁妆里除了几幅外公珍藏的字画真迹以及几本难得的善本、孤本,其他的实在不敢跟京中权贵之家的出阁小姐相比。

不过对她与哥哥来说,这些都弥足珍贵,那是他们的外祖与娘亲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气息,也是留给他们唯一的念想了。她自然希望,哥哥能同她一样,多保留些娘亲的东西。

“好,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祖母最欢喜没有了。不过,你那哥哥却是倔强得很,未必肯同意,祖母只管去说,到底怎样我可不管喽。”韩氏欣慰地笑道,她的筱姐儿转眼便要嫁了,衡哥儿虽说不急,却也定要给他挑个好的。

祖孙俩又跟着说了会儿话,顾筱之便告辞回了隐菊苑。

才进院门,二等丫鬟流萤便迎了上来,屈膝禀道:“姑娘,二夫人瞧您来了,见您不在,便在前厅坐了等着呢。”

顾筱之点了点头,眸光微闪,笑道:“知道了。”

她款款走进前厅,果然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椅子上正饮茶的小李氏,便笑着唤道:“母亲。”同时,跟着行了个礼。

小李氏看到她,立时便笑着站了起来,迎上来拉住她的手,略显局促却笑意盈盈地说道:“我闲着没事儿过来逛逛,不巧筱姐儿去了母亲那儿。”

她不是一直都“闲着”么,怎么这会儿想起来往她这儿来逛逛了

顾筱之敛下眼眸,微微笑道:“倒叫母亲平白多等了。”

小李氏忙摆了摆手,红着脸说道:“筱姐儿给你祖母请安要紧,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一时兴起了,过来转转。”

一时兴起过来转转,用得着白白等她会来

顾筱之留心起来,愈发觉得她口不对心,却也不急着接她的话给她递台阶下,反而笑盈盈地附和道:“母亲是该多出来走走,我这儿、大伯母那儿,没事儿您只管来串门。”

小李氏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实在有些干涩:“天气太热,晒得很,也不想时常出来。”

“晨间和傍晚还算舒爽,偶尔也有凉风,去花园逛逛也是极好的。”顾筱之笑眯眯地就着她的话头聊着闲篇儿,她可不着急。

她不着急,那有目的之人自然会更急……

果然,小李氏没聊两句,便将话茬转到了正题上:“眼瞧着筱姐儿就要出嫁了,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顾筱之端茶的手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的掀起茶盖抿了一口,笑道:“是啊,当娘的一颗心总是在儿女身上,娘亲在天上看到我出嫁,会很高兴的。”

“筱姐儿,也不怕你笑话……我如今虽是侯府的二夫人,却日日担心自己做得还不够,尤其是对你和衡哥儿,我是真心把你们当做自个儿孩子看待,这也是你父亲和娘亲的在天之灵对我的信任……”

您这态度可不像是做人继母的,倒像是对着久未见面的姊妹唠家常、发牢骚,说着自个儿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

“母亲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和哥哥都很感激。”顾筱之的眼角眉梢都不曾动过,只管客气地顺着她的话说。

一会儿说她很闲,一会儿说她做得不够,她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筱姐儿的婚事,定然是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容不得出一丝差错。”小李氏说了半天,拿帕子掩了掩唇角,微微倾身过来,有些扭捏忐忑地说道,“这又是咱们二房头一桩大事儿,我若能帮着做些什么,筱姐儿只管说便是,也算是成全了我这片想为你娘亲稍稍尽心的心意。”

好嘛,她绕了这半天,总算是绕回来了。

原来在他们英国公府里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么那多累得慌啊,真是心力交瘁。

顾筱之抚着额头,垂首暗暗腹诽。

这会儿,她却是没法儿再装糊涂了,于是便笑着说道:“女儿哪里敢叫母亲做什么呢按理说,母亲是二房的主母,女儿的婚事理应要劳烦母亲来操持,可承恩侯府一直由大伯母掌着中馈,咱们二房也还没分出去……筱之也是没主意得很,母亲可有问过祖母与父亲若没有,不妨叫筱之去问问他们的意思”

“不……不用了,我不过就这么白白一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能帮上忙,也算是尽了一份心。若不能……想来你大伯母那里也不缺人手,应当都能事事办妥帖的。”小李氏半抬起身子,竟是忙不迭地拦住了顾筱之,仿佛她下一刻就会马上跑去慈侑堂似的。

顾筱之低头一笑,应道:“正是呢,祖母也夸大伯母能干。”

小李氏尴尬地笑了笑,愈发局促起来,又说了会子话,便讪讪地离开了,那神情仍旧有些不自然。

顾筱之亲自送了她到隐菊苑门口,望着她远远离去的弱不禁风的背影,眯了眯眼,心中暗暗计较开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趁机沾手中馈,还是简单地想在她的婚事上捞一笔

前世,她没这般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啊。

难道是近来祖母冷落了她,叫她觉出了异样倒也没有,她还是日日去给祖母请安,祖母明面上对她的态度也与从前无异,只是再也不说要她跟着大伯母多学些掌家理事的手段之类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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