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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人家这种“适时”的关心,让李氏与靳氏的那颗心愈加不是滋味了。她们心里当然是十分清楚卷画为何打摆子的,尤其是前者,明明一清二楚,偏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于是便只好一下一下地抿着茶,那双常叫人害怕的眼睛却是不时地朝底下的柏年望去。

柏年被打了五十个嘴巴子,如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阵阵耳鸣中,他听到自家老夫人到了,以为自己有救,事情能彻底大反转。谁曾想,自家老夫人还要顾及脸面,而承恩侯夫人的嘴皮子显然更利索,越发将他说得一文不值了。

这会儿,老夫人似又恨上了他……他的双颊还在木木地发疼,脑子里晕乎乎的,又不敢抬头看老夫人的神色,只能垂下脑袋,匍匐在地上,一阵阵发颤。

很快,流光便带了卷画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入烟和翠墨。入烟一踏进前厅,便朝顾筱之使了个眼色。顾筱之心下了然,只瞧待会儿翠墨如何反应。

果然,等她们几个跪下见过主子后,翠墨便一把将头磕到了地上,急切地说道:“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要拽卷画下水的,都是那柏年用话蛊惑了奴婢,说他对卷画情根深种,叫我襄助于他他……他还给了奴婢一对儿银镯子,就在这里……还请老夫人明鉴,别将奴婢发卖出去,别将奴婢发卖出去”

说罢,她便从袖中掏出一对儿用帕子包着的银镯子,仿佛烫手的火炭似的,将它一把给远远推开了,随后又不住地磕起头来,口中喊着饶命。

顾筱之终于沉下心来,心中悄悄出了一口气。

这事儿既然不是意外,她便断定与翠墨脱不了干系,却也不知翠墨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襄助柏年将卷画推入水中。当卷画告诉她,翠墨还是把她送回了隐菊苑才离去,她觉得那丫头还算良心未泯。

既然她帮柏年做了这事儿,自然会急于知道后果,慈侑堂她害怕不敢回去,那定然会在慈侑堂附近等消息。她这才让流萤去慈侑堂附近找,显然流萤找到了她。

卷画与她好歹是多年的交情,顾筱之便赌了她那份良心,临走前吩咐入烟帮着卷画装病,流萤又去她跟前将事情故意夸大,便等着她忍不住跑去卷画跟前忏悔。

当然,那会儿她到底忏没忏悔,将实情道出,顾筱之也不得而知。不过,祖母无意中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本就想着再来个后招,叫流光回去报信,谎称祖母已知道所有实情,这就要处置了她。她相信,这招放下去,翠墨心里不会没有波澜,毕竟她是个做完事后,连慈侑堂都不敢回的人,那胆子也不算大到没边。而祖母下令掌嘴柏年的消息,肯定会很快传遍府内,也算是无形中推了她一把。

翠墨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就更加好看了。靳氏的一张脸忽红忽紫,忽青忽白,当真是五彩缤纷,变化多端,跟变戏法的人儿似的;李氏的脸本就黑,此时倒还撑得住,因为再黑也没有的了,只是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狠狠剜了靳氏一眼。

最惨的莫过于柏年,原本以他的口才,应当是能辩上一辩的,可如今他被打残了嘴,再也张不了口。即使他开了口,也不过是模棱两可的几个字眼儿,立时便有口水混杂着血水留下,好不恶心人。

“家里出了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倒叫大嫂和侄媳妇儿看笑话了。”承恩侯夫人轻叹一声,老神在在地说道。

李氏原本是来帮儿媳妇镇场子出气儿的,这会子却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儿,而且从进门开始便是没完没了的受气她倒是不知,这弟妹什么时候这样能说会道了,张口闭口地挤兑她。

其实,是她自己忘了。身为郡主的承恩侯夫人,历经几朝,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无非是这些年来,承恩侯府与卫国公府那样要好,而卫国公也确实帮他们良多,承恩侯夫人便自然多敬着些这位大嫂,言语上时常让着她。

这般客套知礼,倒让他们仿佛有了种错觉,以为承恩侯府好欺负了这会儿,承恩侯夫人不防突然亮了一回爪子,竟叫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了。

李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说道:“这丫头着实该打,什么人给的东西都敢收着,都敢拿出来信口胡说我眼睛不好,那镯子捡来叫我细看看,柏年一个小子哪儿来的这女孩儿家的玩意儿”

眼睛不好,倒是一眼瞧出那是女孩儿家的玩意儿了……这李氏也真是昏了头了……

不过,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替自己家开脱啊。翠墨该打,却不是因为吃里扒外,而是“信口胡说”。简言之,她这是暗示他们家为了给卷画开脱,临时指使了翠墨倒打一耙倒是推了个一干二净,真真好算计

顾筱之在心里暗暗嗤道。

“嗯,确实该好好看看。”承恩侯夫人指了宝络去将那对镯子捡来,不经意地瞥了靳氏一眼,“想来一个小厮,轻易也得不来这么好的物件儿,指不定是从谁那里偷的呢……”

靳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立在那里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燕归来

顾彻之一看母亲的神色,便知这事儿里头有些不对。事实上, 他也早就察出此事的古怪蹊跷之处了。

柏年好端端地在二门处候着, 怎么会突然进内院来寻他即使母亲来了,有要事找他, 自有母亲身边的丫鬟通禀,何须他巴巴地进园子里来

更何况, 这救人的契机也太巧了些,而眼下的情形,明显是打了他们东府的脸……

顾彻之眼见承恩侯夫人接过那银镯子细细看了起来, 边瞧边说道:“果然是女孩儿家的东西, 大嫂你也瞧瞧……我思量着以这狗奴的例银, 是断然添置不起这等好物的。大嫂回去可得好生查查了,是不是家里哪处丢了东西……如今要审他是不能够了, 他既做下这样的事儿, 我看咱们不如将他送了官府, 由官府来审, 自然是最公正不过的了。”

你既然怀疑翠墨那话是受了人指使, 那就索□□由官府去查。反正他们是不怕的,到时是哪个更丢人现眼,呵, 谁又管得了那许多呢

李氏强撑起精神, 板着脸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副银镯子看了起来。

顾彻之却是很清楚,此事绝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将柏年送去了官府,在那杀威棒下, 他什么事都会往外说的到那时,卫国公府才是真的什么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于是,他当即便朝着上头跪了下来,将头重重磕至地上,恳求道:“叔祖母,这一切都是柏年这狗才的不是,彻之也难逃管教不严之罪他为达私欲陷害卷画姑娘,是没将叔祖母与筱之妹妹放在眼里,眼见逼娶不成,又口不择言,更是没将两家的体面放在心上。这等不忠不义的恶仆,叔祖母要送官,彻之本不该拦,可祖父如今还病倒在床上,万万经不起这种丢人脸面的事啊。请叔祖母看在祖父的面上,手下留情,将这厮交给彻之带回东府处置吧”

他不懂祖母为何还要强撑着不肯低头,这事儿再查下去,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因此无论如何,只能到柏年这儿为止

顾筱之垂眸觑着她这五堂兄,心里暗暗叹道: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眼界比那些内宅妇人大多了,也聪明多了。

之前靳氏那般咄咄逼人,李氏又一上来就大摆架子,承恩侯夫人这心里着实窝了一股子火气。那狗奴才又不将他们承恩侯府当回事儿,竟敢这般愚弄,原想着此事断不能善了,定要狠狠出口恶气。

可她一向是很喜欢这个孙辈的,见他此刻诚心实意地跪下求情,痛快地承认了错处,还抬出了卧病在床的卫国公,这心里便有些不忍起来。

说到底,这孩子还是个好的,卫国公又不遗余力地帮他们良多……承恩侯夫人轻叹口气,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老伴儿的大哥留些面子。

但是,那两个女人却总不能连半句软和话都不讲……承恩侯夫人闭了闭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大嫂与侄媳妇儿以为如何”

靳氏哪里还敢以为如何只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低垂着头,满面菜色,一双眼斜斜地频频往李氏那儿望去;而李氏则像是被口千年老痰哽住了咽喉,脸色忽黑忽白,好不有趣,隔了许久才呵斥道:“这天杀的小子,真是没天理了,竟到亲戚家里来行这等龌龊之事请弟妹看在我这老婆子的面上,将他交由我带回国公府处置吧。这镯子也由我带回去好好查查,看他究竟是从哪里摸来的。”

她倒是还没彻底糊涂,非要争这个高下。不过您的脸面,恐怕还没那么大,都是看在卫国公的面上罢了。

顾筱之暗暗思忖道。

承恩侯夫人果然不接她这话,只俯身对底下的顾彻之说道:“也罢,便看在老国公的份儿上,这坏了心肝的小子就叫彻哥儿带回去吧。彻哥儿如今也大了,有些事情可要心里有数……你回去后仔细查验了,尽早处置,没得让这种人继续败坏国公府的名声。”

顾彻之连忙磕头,道了谢。

“不过,这对儿镯子得留下,大嫂您看……我这儿还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没处置呢,那可是物证。”承恩侯夫人淡淡地瞥了李氏一眼。

李氏原本正打算将镯子递给身边的丫鬟收了,听她这么一说,只得冷着脸不情不愿地将其放在了小几上。

其实有没有这对儿镯子,都能处置了翠墨,不过是为了留下它,当做她们婆媳俩的“物证”罢了。

卫国公府祖孙三人大败而归,顾彻之只觉羞臊无比,回去之后便叫人打了柏年五十大板,将其关到柴房里任他自身自灭。

李氏阴沉着脸,理都没理靳氏,便一头回了寿禧堂,那步伐竟是前所未有的迅捷稳健;而靳氏则是又郁结羞恼又惶惶不安,回了随安堂后便称起病来,竟是连来找她问究竟的亲儿子顾彻之都不见了。

待她缓过了这一阵,才想起还有个柏年未处置,便悄悄叫身边的嬷嬷给他送了一碗药去,第二日便传出柏年在柴房里不堪杖责的痛苦而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慈侑堂里,待卫国公府的人离开后,承恩侯夫人便掀了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里头的茶沫,那悠闲惬意地姿态直吓得已经懵圈了好一会儿的翠墨瑟瑟发抖。

卷画有些于心不忍,眉尖若蹙,欲言又止。

顾筱之见了暗暗叹了口气,索性上前屈膝行了一礼,静静说道:“祖母要处理家事,筱之便先告退了。”

承恩侯夫人愣了一瞬,笑着点了点头。

顾筱之遂又朝小李氏屈膝告退,这才带着卷画、入烟等一众隐菊苑的人出了慈侑堂。

咦,她倒是这会儿才想起来,方才慈侑堂里还有小李氏那号人物,所以她像个菩萨似的坐了一路,是做什么难道是那靳氏原本有意请她帮腔几句,她却临时退缩了呵,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两人什么好了,若真如此,那可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卖队友卖得爽快了。

“姑娘……”卷画在她身后弱弱地唤了一声。

顾筱之回过神来,却是没有回头,依旧慢悠悠地走着,缓缓地开口说道:“卷画,一个害了你的人,你还想着为她求情么”

“我……”卷画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这么做是无心的,或者还痛哭流涕地与你说,她这是为了你好”顾筱之不屑地轻嗤道,“一个人,总能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找上一个完美的理由……可是你想一想,她是真的为你好么她事先征询你的意愿了么她就没想过这样把你推到湖中,有可能会让你没命”

“这种一心只为自己的人,你还要为她求情”顾筱之终于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她,轻叹道,“你能不计前嫌,是你心胸宽广,可别再傻到为她去得罪旁人,因为她根本就不值得……”

卷画垂下头,再不说话了。她身边的姊妹倒纷纷安慰起她来。

“姑娘说的对,你傻啊,还去求什么情,得罪了老夫人不说,也寒了姑娘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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