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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虽然揭发东山郡王谋逆的是三皇子,但若没有陛下的默许与推动,他们如何成得了事其实二皇子与东山王府暗中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那种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若有若无、可有可无……连我都不能窥得半分,再加上韩鹤晴……与我的缘故,三皇子便认定东山王府是二皇子的有力支持者,他们这才拿他开刀,却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顺了陛下的心意。”

顾筱之将这些前因后果串起来想了一通,只盯着茶盏怔怔出神,久久不语。

陆庭琤心中虽有些忐忑,深深疑惑她是否能信了他的话,却不敢太过逼迫于她,只默默地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起来。

冬日里,白昼本就短,他们从承恩侯府回来,又已是半下午的时候,这会儿还说了这么久的话,太阳早已西沉,房间里一片沉寂的昏暗。

两个人就这样,于墨染似的黑暗中,无言地相对而坐……

几个丫头见主子们关起门来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出来,此时又到了掌灯时分,却既不叫她们进去点灯,也不吩咐传膳,心中便有些隐隐的忧心。

到底是卷画和入烟跟着顾筱之的时日最久,便被大伙儿恳求着去探探风声——这才新婚第三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那俩丫头才靠近正房的门,便隐约听到了里头说话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也不真切,却明显是她家姑娘的声音,而且听着怎么有些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偏又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你们两个偷懒的小蹄子,鬼鬼祟祟的,这是在做什么”

大归去

顾筱之万万想不到,前世承恩侯府的倒台竟是多方人马暗中较劲的结果, 想想真是够可怜的, 内有饿狼,外头猛虎, 不知不觉便成了那俎上鱼肉,任谁都能谋算着坎上几刀。

说起来, 她其实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陆庭琤的这些话,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必要, 他连勾搭韩鹤晴这样龌龊下作的事都痛快地承认了, 还在乎圆些根本就来不及的谎话以挽回他的些许尊严么

“就算在这桩莫须有的谋逆案上你没有动手, 可是你勾结二皇子弃我母家于不顾是事实,你敢说你效忠二皇子之时, 没有昧着良心做过一件损害六皇子, 损害承恩侯府的事”顾筱之缓缓站起身来, 直愣愣地盯着他, 到这会儿她才发觉自己的半边身子已有些发麻, “你明知道卫国公府没有谋逆,承恩侯府更是无妄之灾,可当我两个哥哥上门求救之时, 你依然可以冷眼旁观, 狠心将他们打出门去。”

顾筱之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 你我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一两件事情的问题。这些所谓的真相,只会让我更加清醒于你的冷漠无情,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当初的你有多卑鄙和可怕。”

陆庭琤望着她越来越激动的脸庞,默默别开眼去,神色微凝,眸光深远,隔了许久才垂下了头,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微光。

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当初……是我太过孤傲与自以为是……我看不上六皇子那病殃殃的身子,以为他终难熬到承继大统的那日,也对承恩侯府过于与世无争的处世之道颇有微词。所以才转而投靠了二皇子韩遇,其实也是有要显示自己能耐的意思,那时竟是十分不屑于形势一片大好的三皇子韩选一党。其实如今回过头来看看,实在愚蠢可笑得很。”

这就是他前世疲于争权夺利的心路历程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太阳从东边落山了,他倒是敞开了怀,说了个一清二楚……不过,这又如何他做了便是做了,以为能改变什么吗

“你倒是难得能这般剖析自己,孤傲如你竟也肯承认自己的愚蠢不过这话倒是说对了,你瞎了眼跟错了主子,除了怨你的愚蠢,也怨不得旁的。”顾筱之还是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似乎这已是重生以来的一种习惯。

门外突然传来林嬷嬷的轻斥声,他们二人齐齐撇过头去,这才发现屋内光线暗淡,昏沉如墨,只有挂在墙檐下的灯笼虚弱地散发着几束微光,穿过雪白的窗户纸映照进来。

于是,他们只好就此打住了这段猝不及防的“深入探讨”。两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自己已经逃离的灵魂从前尘往事的深渊中拉扯回来。

之后,他们逐渐回归平和,无论是神情还是心境,就像历经沧桑多年的平淡夫妻,心绪有再多的浪涌,也能做到点点滴滴细水长流;就像这深沉的夜,当你偶尔遇见光明的时候,也许会忘记它的黑暗,然而它无时无刻不在悄悄降临——

第二日晨起,果然又是崭新明媚的一天,而且一大早便有好消息传来。

林嬷嬷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乐呵呵地说道:“回夫人,方才一大早才开了府门,璟安郡王府的人便上门送帖子来了,说是昨儿清早,他们家三少奶奶得了个哥儿,特来邀您洗三那日过去呢。”

芦溪生了

正在梳妆的顾筱之一愣,继而立时欢喜起来,笑盈盈地拍手道:“太好了咱们这就去库房瞧瞧,挑个顶好的金锁给哥儿添盆,可不能让阿颖给比下去了呢。”说罢,便要起身往库房而去。

好在入烟的反应更快,一把按住自家主子的肩头,好声好气地叹息道:“夫人,头还没梳好呢。您放心,朱家五姑奶奶这会儿啊定还没得到消息呢,准没您快”

倒也是,阿颖远在洛城,如今又怀了身孕,且还不能回京呢。嘿嘿,说起来,芦溪家的小子真是吃了大亏,有个嫁得如此远的干娘,这一年到头得少收多少礼呀。

顾筱之眼下这般想着,谁知不久后便打了脸,朱颖人是没回来,却送了两大车的礼,光给她这才出生的干儿子了,连芦溪都只是跟着沾了儿子的一丢丢光——

十一月初,京中下了初雪。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雪后初晴,暖阳拥抱着融融雪光,遮不住底下掩映的寸寸娇花嫩叶,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脆弱起来。

如此美景,内宅中的夫人小姐们便又有了好的借口来多办几场热闹有趣的赏景宴会。赏树、赏花、赏雪,名目层出不穷,品类繁多……其实赏什么景倒在其次,关键是那些受邀赏景之人是否愿意赏脸光临。

顾筱之便收到了好几份邀请她去“赏景”的帖子。作为新上任的“陆夫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这个身份格外受到大家的欢迎她这会儿收到的帖子比她做侯府小姐那会儿多多了。

午后暖暖的阳光底下,顾筱之盖着薄毯躺在摇椅上微微眯着眼,双手平和地至于小腹之上,双脚不时点地,一晃一晃的颇有些安享晚年的意思。耳边是卷画清越婉约的声音,朗朗地念着那一大摞帖子上的内容。

“……敬邀陆夫人于十一月初八光临寒舍,不甚荣幸户部主事陈苑妻金氏敬上。”

哦,这是陆庭琤属下试图讨好上官的。

“……诚邀陆夫人于十一月初九日过府小聚,恭请光临广威将军夫人王氏谨邀。”

广威将军

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对了,是在卫国公府见过那位将军夫人王氏,说话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虽说那广威将军是个武职,与陆庭琤这走文官路子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无论如何,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高官。既是官高一等,那这就是拉拢属下的意思咯

“把这个先搁着。”顾筱之闭着眼,慢悠悠地说道。

这是可以考虑看看的意思……卷画遂将它单独放在了一旁,接着念起下一张帖子来。

“……特邀陆夫人于十一月初九日过府赏雪,万望光临”这说话的可真不客气,卷画定睛看了一眼落款署名,差点没惊出眼珠子来。

顾筱之等了半晌,也不见卷画继续念,便稍稍抬了身子,疑惑地问道:“这是哪家的帖子”

卷画顿了顿,犹犹豫豫地说道:“东……东山郡王府,嘉元县主……”

她是知道东山郡王府的底细的,而且上回这嘉元县主还给她家姑娘送过一回帖子,但姑娘没去。怎么这县主这么执着呢什么时候与她家小姐这般熟稔了

韩鹤晴啊……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顾筱之扯了扯嘴角,正欲再躺回去,转眼瞥到花园门口的一道青色身影——姓陆的下衙回来了。瞧他那阴恻恻的样子,似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陆庭琤见惊动了佳人,便只好负手走了进去,淡淡地瞥了那石桌上的帖子一眼,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你定是听见了,何必明知故问”顾筱之安然地靠在摇椅上,看也不看他,闭着眼轻启朱唇,“你那……咳咳,那嘉元县主的邀约,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不去。”

这话他答得倒是干脆,难道今生真的不打算沾惹东山王府了连那苦苦探寻的宝藏也不要了那多可惜,前世可是出卖了色相呢若不再继续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庭琤见她无话,便面无表情地朝卷画伸出了手。卷画茫然地左右看了看,见自家主子也没个指示,挣扎了会儿,终究还是将手上握着的帖子递给了他。

“你这是打算单刀赴会”顾筱之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我拿去烧了它。”陆庭琤冷冷地回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顾筱之轻哼一声,若无其事地叫卷画接着念底下的。然而,卷画口干舌燥地念了半天,到头来却没几张要紧的,除了那位有意思的广威将军夫人的邀约,其他的顾筱之都推了。

谁曾想,便是这唯一一张有点儿意思的帖子,她都没有赴约成。

这天半夜,顾筱之正睡得昏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紧接着便觉得身上一沉,立时便惊得睁开眼来。

却只见陆庭琤撩了床幔站在她床前,拿食指竖在唇边朝她“嘘”了一下,便又迅速闭合上床幔走了出去。她这才察觉是那厮将铺在外间卧榻上的棉被一股脑儿地扔在了她身上。

隐约有开门关门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姓陆的便又闪身回来了,面色淡淡,不见喜怒,却是转身开了衣柜翻起衣裳来。

顾筱之扒拉开厚厚的棉被,起身披上外头的袄子,静静地站在那里,问道:“出了什么事”

其实她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

陆庭琤回眸望着她,手上却不停:“卫国公大归了。”

真不熟

顾筱之垂眸沉吟半晌,眯了眯眼, 淡淡地说道:“明日再上国公府吊唁也不迟, 你这会儿是赶着上哪儿去”

陆庭琤已是换好了衣裳,抬眼望着她, 状似随意地回道:“韩遇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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