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2/2)
总的来说,幸运与不幸就在一念之间这一点在奥丁森警官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可以倒霉到连水都塞牙的地步,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遇到什么样极限的危险都能幸运地毫发无伤,简直是堪比哥谭宝贝布鲁西和韦恩家族的运气王。
本人对于同事们有的抱着好玩态度有的则带着恶意的评价永远都只是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也不清楚她是喜欢还是厌恶这个称呼,亦或是只将它当做一个玩笑仅此而已。
但倘若摒弃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希格德莉法.奥丁森是一位能让老局长看到一定潜力的警官——无论背后如何,至少身临现场,她总能表现出自己冷静的一面,即便表现方式总让人有一种「她似乎不怎么靠谱」的误解,但统计她将近一个月处理的各种鸡毛蒜皮或者倒霉误入的各类事件,无论开始如何,过程如何,她总是能在最后一刻圆满解决事态——并不是靠运气
这也是詹姆斯.戈登让她跟进这件棘手案件的缘由。
至少在本职工作上,她并不逊色于自己的任何同事。
“死亡时间在半天前。”艾丽西亚检查了尸体后皱着眉说,“和上次一样,是活生生痛死的。”
在场所有人闻言都是一个哆嗦,活生生痛死的这句话的含义,放在这句尸体上的意义就很明确了,也不知道到底谁这么残忍,挖出内脏,把受害者用不知道什么方式变成干尸,实在是匪夷所思到了一定程度。
“周边没有血迹。”希格德莉法在艾丽西亚检查的同时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回来了,“这是抛尸地,和上次一样,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没有摄像头吗?”艾丽西亚皱着眉看着尸体被抬上警车,“里面有些检查我得在法医室做,现场交给你没问题吧?”
“虽然这一片区域已经铺设了韦恩集团贡献的城市摄像系统,但很不幸这里是难得的死角。”希格德莉法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没问题,现场我来解决,回去以后我会去法医室找你。”
艾丽西亚点了点头,她是少数算比较了解这位搭档的人之一,希格德莉法日常相当不着调,但在正事上基本没有掉过链子——就算要掉不掉的时候她也能硬生生把链子挂回去。
见她没有异议地转头上了警车,希格德莉法转过头——尸体发现的地点是一个没什么人烟的巷子口,除了身后通往皇后街主道的那条,左右和前方都有一条巷道,夜里也没有照明的灯,于是黑漆漆的,显得阴森不已。
尸体原本躺着的地方被粉笔勾上了白线,她闭上眼开始回忆到现场看到尸体时自己目测到的几点。
成年男性,一米八五以上,是个大个子。
年龄十八岁,刚成年,上一个年龄十六,未成年——这点看起来唯一的联系只有受害者年龄段属于青少年。
那种干涸状态,还有五脏缺失……
……倒是很熟悉。希格德莉法心想,她向着之前尸体头部方向的巷子走了几步,然后停下。
接着,那双原本暗金色的双眸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蓦地明亮起来。
充斥着垃圾与恶臭污水的巷子在那一刻于她的眼中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黑雾漂浮在巷内,虽然正在逐渐消散,但依旧能够看出其中的残留的蛛丝马迹。
希格德莉法轻轻地啧了一声。
千防万防果然还是让这群家伙出其不意了一把,这样一来在哥谭,「它们」果然是有同伙的。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往里走,像是畏惧着她的存在一般,黑雾因为她的进入变得稀薄,身后巷口那边还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状。
这些黑雾如今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副作用,唯一能证明的只有巷口所发生的一切的确和「它们」有关。
多年来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狡猾的家伙了,扫尾非常干净,除了仿佛挑衅一样告诉她自己是罪魁祸首的黑雾,竟然连一点明面上的蛛丝马迹都没能留下。
这样的话便只能求助于潜藏在哥谭市的「星脉」,但说实话她还没摸准这孩子的脾气秉性,贸然接触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毕竟能在这样的城市里长成如此庞大的「河流」,其中必定经历了无数艰辛与磨难。
但既然要在这个城市里行动,和「星脉」交流是必然的选择。
啊,她突然眨了眨眼睛,说起来——
冰冷却并不锋利的金属质感贴上了她的脖颈,黑暗中不知何时多出了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呼吸。
两个呼吸的频率都非常平缓,要不是脖子上那根长棍只要用力收紧就能勒住脖颈,他们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剑拔弩张。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家里蹲?”希格德莉法身后的嗓音带着年轻男性特有的清洌感,“从青藏高原以南到美国的距离可不算近。”
“是啊。”她笑了一下,“怎么说呢,胳膊扭不过大腿嘛,大家长发话了不走也不行啊……早知道这样我几千年前就应该篡个位试试,失策失策。”
身后人闻言,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就你这样不着调的话,就算是想篡位也不会有多努力的吧?”
“说的也是。”她笑着附和,然后突然抬起右手,向后摸到了身后人的头顶,“你没长高多少啊,小赤鸟。”
“半年指望能长高多少,你以为我是拔苗助长的产物吗?”这样回答着,横在脖颈上的棍子放了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希格德莉法笑眯眯地比划了一下,“那个时候捡到你,要不是看你打人那么猛我还以为你就是棵豆芽菜。”
“作为一个趁着治伤包扎把我整个看了个遍的人,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是你对一个年龄等同于你老祖宗的女人抱了什么不该有的期待吧——”她突然猛地旋身,右手比刀削向身后。
接着在千钧一发间被抬起的手肘挡住。
可是紧接着她抬起没被制住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他脸上的面罩。
“挡的不错。”她笑着眨了一下右眼,“但是反应速度还是不够看啊,阿尔文……不,或许我应该叫你提姆?或者是红罗宾?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小赤鸟。”
“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你不是应该自己决定吗?”要是现在有人误入这个黝黑的小巷,而且视力够好,大概会震惊的发现巷子里有一个穿着红罗宾制服的青年——重点是他居然长着一张布鲁斯韦恩家三少爷提姆.德雷克的脸,黑发蓝眸的年轻人看着面前笑得二两王八欠揍的女警官,第二次重重地叹气,“等一下,我上一句话好像有些错误。”
“晚了,因为我要说‘你要照顾老年人患得患失的心理态度。’这样。”希格德莉法敲了敲他的肩膀,“难得能反驳你的机会我不会放过的。”
“那么请你务必表现得像一个老年人。”「红罗宾」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追阳小姐。”
红发金眸,被他称作「追阳」的女人朝他朗朗一笑,一如半年前提姆在青藏高原满天风雪中所见到的那样。
于苍茫天地间烈烈燃烧的火焰,温暖着他周围冰冷的一切。
「别怕,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不要担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是很久不见了。”追阳之龙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彷徨得像一只落单的幼鸟,但是现在你已经羽翼丰满到能够展翅飞翔了,大概是那时离开以后你找到了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吧?”
提姆想自己应该退开一步,他们的距离有些过于靠近了,可不知为何,自己潜意识里却并不愿意这样做。
“这样就好了。”他听见她轻声说,指尖摩挲过他的脸颊,痒痒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而谁也不曾知晓,在某个过于遥远的回忆里,有人跪在血泊中泪流满面。
悲啸的风,哀冷的雨,少女在其中拥抱着某个失去温度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嚎啕。
她说——
——「不要死啊,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