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2）

我有些不安起来，斟酌着该

怎样回答他，他看起来是漫不经心，可实则是想让我放松警惕，从我话中找出破绽。

“没有，就是偶尔会过去吃个饭什么的。”

“老二，你老实告诉我。”我哥放下手里的杂志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看他父母离了婚，又买了房，所以才跟他的？”

我苦笑了一声：“哥，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廉耻”两个字我还是知道的。”自打确认自己喜欢男人之后，光耀门楣之类的就没什么指望了，不求光宗耀祖，只求不给家门抹黑就行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我有些意外：“这么说，你不反对我们了？”

他哼了一声：“反对？我反对有个屁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怕别人骗你，更怕你祸害了别人。你无父无母，他爸妈又离了婚没人管他，但正是因为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你们才会更肆无忌惮，怕的就是到时候你们会后悔。”

浩哲父母离异，我父母早逝，这原本应该是我们一生中的不幸，但可笑的是，正是因为这些不幸，我跟浩哲之间才没有那么多阻碍。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因为家庭的缘故，最终不得不放弃彼此，选择令自己懊悔一生的道路。而我和浩哲，大概就是那些不幸中的一点点幸运了，因为不幸而幸，不也挺好吗？

至于会不会后悔，我们都不敢保证。如果明天我们就后悔了，那只能庆幸我们并没有浪费对方太多的年华，如果是一百年之后，那就只有等时间给出解答，不过我希望是无解。

“我之前不是反对你们。”良久我哥才说道：“只是看见他对你那样，我心里还是受不了，养了十多年的弟弟，就这么被他给糟蹋了，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哥于我说是兄长，但更多时候我是直接视他做父亲的。从小到大，他不仅没有享受到自己原本应该享受的一切，反倒把那一切毫无保留地给了我。我不止一次地想过，他要没我这么负担就好了，肯定会过得很好，但又不止一次地庆幸过，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兄弟之间，莫过如此。

“还有……”我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后，见那老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才压低了声音道：“该戴的东西要戴上，不管是你戴还是他戴。”

我抿了口可乐：“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东西……”他想了想才说道：“‘游子身上衣’”

“游子身上衣？”我愣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这时只听隔壁床那老头说了一声：“是套子。”

我一口可乐几乎没吐出来，这老头不是听不见么？刚才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现在倒听得这么清楚。

我哥扭过头看了那老头一眼：“老人家，你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那老头也不理睬我们，又继续把目光投向了电视。

我哥看着我笑了一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说得跟灯谜似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是男人就非得知道那个东西吗？”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我怎么觉得这么多年我像是养了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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