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没等肖懿泽说话，她又道，"你可别用早恋影响学习什么的来搪塞我啊，我知道你在重点班都考中间位置，次次都发挥得很稳定的。"
"我……"
程想不敢也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他落荒而逃。
返身快步离开的时候，甚至礼貌地放轻了脚步声，生怕叨扰到那两人。
只是他越走越快，到后来连平时十分不喜欢的跑步都用上了。他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从图书馆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时想起了另一件事。
去年冬天，今年春末，肖懿泽想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你是女生，我就追你了。
初初听见时他还暗自开心，他还忍不住羞涩，到现在才明白，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肖懿泽跟他不一样。他说的是，"如果你是女生"，是啊，肖懿泽和他不一样，他喜欢的是女生。
那个叫做张嫣然的，她是不是成绩很好？又乖又可爱？她会不会，那么刚好地就是肖懿泽喜欢的那种女生？
那天回家之后，因为不能让程安和苏颖看出来什么，他就只能一个人躲进房间偷偷地难过。坐在书桌前，眼睛不自觉地就要去看最底下那一层，那个柜子里放着肖懿泽送他的耳罩、钥匙扣，以及水果糖。
空调吹得他有点冷，程想用遥控器调高了两度，调完之后忽然觉得，他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他们从来从来，都只是同班同学的关系啊，再好一点，就是互相送过礼物的好朋友，不能更多了。如果肖懿泽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他会怎么想？他会和自己的父母一样，觉得他"生病"了吗？会厌恶他、远离他吗？
要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他，又会怎么样呢？
7月初已经很热，禾川更是湿热得叫人不耐烦。
考试安排在下周二三，考完就放暑假了。
这几天，程想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肖懿泽。考试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说要回家复习，或者要去图，肖懿泽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肖懿泽当然也能感觉到，但他不知道程想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他太知道当初他们是怎样一点点熟悉起来的，这下程想居然开始躲着他了，他有气也没地方撒，只好靠打篮球来发泄。
周五放学后，肖懿泽和张灏他们照例去打篮球时，打完回教室放球拿书包，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张灏"啧啧"两声，"肖爷，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啊？打球打得这么猛？"
肖懿泽没说话，张灏又贼兮兮地降低了一点嗓门，"诶肖爷，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12班的张嫣然谈恋爱了？"
脚步声停了，紧接着是肖懿泽冷硬的声音，"谁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说着他就踏进了教室门，张灏跟在后面追问，"都有人看到她在教学楼后面给你表白了，你没答应？"
肖懿泽看到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程想正坐在位置上收拾书包愣了一愣，一下课就没看到人，他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程想刚从老何办公室回来，放学后的教学楼空旷，他们说的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肖懿泽没有多加停顿，只是路过程想时说了个"没"字。
程想还在纳闷，后面跟着的张灏也看见了他，"学霸你也没走啊？"说完又嘀咕，"张嫣然长得还行吧，你眼光也别太高了。"
肖懿泽这几天都憋着气，拿了抽屉里的书包就和张灏往外走，走到后门门口时，还是没忍住冲着程想的背影问，"你走不走？"
程想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将书包拉链拉上，说了声"走"。
他站起来面对着肖懿泽，没看他，"我到前面锁门，还得锁后门，你们先走吧。"
程想说完就转了身，径自走到前门，上好锁又往后门走去。他以为肖懿泽和张灏已经走了，谁知肖懿泽还留在原地，张灏却不见了。
两人的相处怎么看怎么怪，肖懿泽靠在后门上不出声，程想看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好开口道，"你先出来吧，我锁门。"
他还是那个他，无害的小兔子一样。
肖懿泽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只小兔子，他拉着程想的胳膊用力一拽，把人拉进教室，又反手把后门关上，将人堵在旧木门和自己之间。
他本就比程想高，此时把人逼到角落里，看着程想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在躲我！"
肖懿泽的声音有点凶，但程想知道他不会打自己的，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没有？"
程想抿着唇没说话，眼睛也盯着别处，肖懿泽就这么看着他，第一次意识到小兔子原来是只倔强的兔子。
"好"，他退开一步，又将撑着墙的手臂收了回来，减少了一些压迫感，"你说你没躲我，我这几天找你，你为什么都找借口躲开？"
程想这才抬头看他，"我没有找借口，我要复习。"
他的声音明明就很平静，肖懿泽却偏偏在里面听到了一丝委屈的味道，于是冷硬的表情也收敛起来，"我又没凶你，"顿了顿又"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揉了两把后脑的头发。
程想趁着肖懿泽踱步的间隙，离开了那个角落，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家住在城南，肖懿泽是知道的，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但也不可能一直把人留在教室里。
一路走到公交车站，两人都没有说话。
肖懿泽陪程想等了会儿车，远远看见425开过来了，才低声问道，"程想，我们是朋友吧。"
程想怔愣了一瞬，带出一点微茫的笑意，"当然是啊。"
（啊啊啊年后见了吧~ 提前预祝看文的小可爱们新年快乐！2019大吉大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