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2/2）

抓着椅背往外一拉，结果不小心拖出一声巨大而刺耳的摩擦声。隔着两张桌子的何贤就要抬头看过来，付晓阳赶紧坐下，心虚地低下头，手上慌张地扒拉着那一沓卷子。

随手抓了一张作业，付晓阳捏着笔放在上面，目光紧紧地盯着笔尖，看了半天却连这是哪个科目都没看出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支棱着的耳朵上。

脑门心痒痒的，奇妙的脑电波感应让付晓阳知道有一道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可是紧张地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何贤有什么声响，反倒是让后面谈话的声音钻了进来。

“要么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回去，要么现在你撕了这画，今后我再不逼你。二选一，选择权，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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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晓阳一时被冷廷昕这决绝的语气惊得忘记了先前的心虚。他转过头去，就见袁佑均正攥着那画，神情紧绷，未发一言。

也没有其他人说话。

门口的小猪风铃突然被风撩动，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冷廷昕站起身，妥协地笑了一声：“呵，行吧，给你时间。今天之内，存着它，或者，亲手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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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廷昕说完就走了出来，在何贤对面抽出椅子，坐下，“何贤？”

何贤放下手上的书，点点头，“嗯。”

付晓阳就在他们后面，心中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艰难地解决着手下的……哦，物理试卷。

然而毕竟距离还是太近，就算付晓阳极力在封闭自己的听觉，就算那两人的交谈也并不热切，还是有一些调皮的词句循着缝就钻进了付晓阳的耳朵里，大概是一些画啊什么的。

快写完一面的时候，付晓阳感到自己头顶一暗，抬起头就见自己前面的两人都站了起来，应该是他们愉快的交流结束了。

交流结束很容易看出来，可是愉快？

付晓阳看着何贤微微弯曲带着笑意的眼睛，真的觉得今天可能有点不正常，要么是自己出了问题，要么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再次打通耳朵与世界的通道，他听到听到钟表走动的滴答声，听到空调外机转动的轰鸣声，听到外面路过自行车的叮铃声。他听到冷廷昕对何贤说：“那我下次带你去见见他。”说完抬起手，去拍何贤的肩。

何贤笑着应了声“好”，却在肩膀被拍上的一瞬间条件反射地闪了开。

这一幕被付晓阳看在眼里，突然之间那些怀疑、担忧、哀怨等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都忽闪着翅膀，也不管顺光还是逆光，哗啦啦黑压压地就飞走了，只孤零零地剩了一颗叫做开心的小树苗，枝尖的嫩叶颤巍巍地晃着，有点不知所措。

低头看题咬着笔屁股皱眉思索，嘴角违抗主人意志地，咧开了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