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2）

他呆呆地看了冷廷昕一眼。

冷廷昕将何贤的表情看在眼里，他邀请道：“过去看看。”

房间本就不大，何贤一步一步地，也很快就走到了画架前面，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又一下坐在身后的凳子上让自己的视线与画齐平。

他怔怔地看着，一寸寸转动眼球，眼珠里光影流动，最后他看向靠前而立的冷廷昕，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好像无话可说。

冷廷昕在墙上一个借力走到画架后面，在何贤的对面，俯视面前的一双眼：“如何？”

何贤耷下眼皮垂下头，透过木地板的缝隙，他看到一场倾盆的大雨，他看到躲在角落面目狰狞的人群，他看到一个被雨水刺穿也骄傲张狂灿烂的笑。他看到了幽暗深渊里掉落的一根反射着微弱月光的弦。

在慢慢抬起的目光中，旋转着，扭曲着，狰狞的人变成了娇妍的花，冰冷的雨线变成了柔和的阳光，笑容依然骄傲灿烂，却再无半点张狂。

同样的构图，同样的造型，同样大胆的用色。

“跟那一幅不一样。”何贤说。

“当然，”冷廷昕一声轻笑，“谁会画两副一样的画出来。”

说完，冷廷昕离开画架后面，走到墙柜旁，一边取着画笔颜料一边说：“这幅画本来是画了要送你的，还差个名字没写，你觉得该叫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冷廷昕拿着东西过来将画架转了个方向，没有去拿凳子，直接了蹲下去，一边写一边说：“我觉得，这一幅才应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