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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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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白初险些摔了碗筷,第一次觉得祁澋十分荒唐:“那要走多久啊?!”

“不久,也就一两年吧。”

“……”

一直到饭吃得差不多了,祁澋起身收碗碟时,白初还在看他,似乎在确认眼前人是否在拿自己寻开心,祁澋只好停下手来,认真地说:“真的走过去,这一路便当做你的入世历练,若我回斛山处理事务,你便留在原地候着,我很快便会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他醒之后,这已经是祁澋第二次说不会丢下他了,白初只好示意自己清楚了,祁澋极不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天我们先去栗阳。”

祁澋高兴就好,自己纵有天大的意见又能顶什么用?他又打不过他。

这世道有能耐的就是老大,白初只能顶着一头乱发,一脸乖巧地冲老大微笑点头。

说是走过去,祁澋倒还不至于那么死板,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还是牵来了两匹大马。

白初自学会御剑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骑过马了,对于在马上驰骋一事颇为生疏,所幸祁澋也不怎么着急,陪着他慢悠悠地在道上跑了三五天才到栗阳。

栗阳是座大城,二人到时又恰好是午后最繁忙的时刻,城门口堵了不少人,祁澋和白初牵着马,被人群紧紧挤在了一辆马车旁边。

天气闷热,白初等得不耐烦,又不敢随意和祁澋搭话,正觉得百无聊赖时,车帘里忽然伸出来两根长指,食指指根处套着一枚墨黑的戒指,约莫半寸宽的戒面看似散乱地刻着几道银色的云纹,勾连在一起很有些曲折缥缈的味道。

白初正看得出神,车帘又缓缓撩开了些,帘后露出一张脸来,长眉斜飞入鬓,五官凌厉分明,明明生的很是大气俊朗的一张脸,眼神里却冷冷地透出几分凉薄与邪气来。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白初身上,眉心微蹙,盯着他打量了一阵,随即收回了手。

车帘霎时掉了下来,挡住了白初黑沉的脸——这眼神未免也过于不客气了。

“走了。”

祁澋抬手拍了拍白初的肩膀,示意他拉好马。两人顺着人流朝城内走去,入城之后,祁澋却忽然停下来,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白初道:“你等等。”

白初依言在原地等了半刻钟,然后便见祁澋捧着几块热气腾腾的芋头糕回来了,往他手里一塞:“你师尊说你喜欢吃糕点,尤其喜爱梨花糕,栗阳附近没什么梨花,芋头糕倒是不错。”

白初心口一热,摊开纸包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外壳咸香酥脆,内里绵软温热,芋头和虾干的滋味勾在舌尖上许久不散,余味悠长,他将剩下的半块也塞进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好吃。”

祁澋没说话,一直等到他又吃了两块,才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那就好。”

他实在是很不会说话。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地往前走,但客栈一找好祁澋便将白初推进了房间里,取出储玉递给他道:“这里都是你的东西,我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在城里随便走走。”

白初接过储玉点了点头,房门一关便立刻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就爬上了床——骑马是个体力活。

雅间里满桌的佳肴一动未动,弑崖转着食指上的戒指,偏过头看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没多久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一语未发,在他对面坐定。

弑崖坐直了,手一抬给来人添了杯酒:“你来迟了。”

“嗯,”祁澋随口应了一声,答道:“花了些时间安顿。”

弑崖探究地抬头看他:“本君见你带了个烦人的东西。”

祁澋道:“与你无关。”

弑崖笑笑,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没有同他深究,他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本君未必会等你,你倒是不着急。”

祁澋也举起了酒杯:“你若不等我,根本不会来栗阳。”

弑崖冷笑一声,并不看他,只盯着满桌琳琅的酒菜,意味深长地说:“你如何敢肯定本君不是来杀你的?”

祁澋不语,只看向了他腰间挂着的剑穗,理由不言而喻。

他抬手召出苍冥,从剑柄上解下来一枚式样相同的摆上桌面——同是泛旧的湖蓝色流苏,各自都缠着半块纯白的云烟石,正是形状相合的一对。

弑崖盯着那缺失的半块,眼眸沉了几分,祁澋道:“我的一面之词,就算加上这枚剑穗,你也不该信我,可你既然按时赴了约,想必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又或者,更明确的事实。”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声填满了雅间里肃杀的沉寂,酒杯碎裂的声音越发清晰,呻吟几声后彻底崩裂成数块瓷片。

弑崖声音沙哑道:“本君答应你的提议了。”

祁澋抬手,将剑穗朝他的方向推了推,起身道:“我知晓当年一事,你母亲一直难以释怀,其实我并不怨她。这枚剑穗,我当初没能还给她,今天将它还你,算是了她一桩心事吧。”

祁澋推开门出去了,雅间里只余弑崖一人,良久,他拾起桌上的剑穗收好,沉默着倒在了椅背上,左手又不自觉地搭上了右手的戒指,柔软的指腹逐渐深陷进戒面凹刻的云纹里。

轻微的痛感清晰地传过来,良久,他抬手遮住了逐渐发烫的眼睛和眼底丛生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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