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2）

秦凌微怔了片刻：“你对不起我什么？”

沐哗然没再说话，秦凌在脑海中兀自回想了一遍，并没有想到什么他可能做出的对不起她的事。这样想完后，秦凌便放松了下来，佯装生气地捏了下他的鼻尖：“在梦里也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沐哗然在床上躺了两日，终于醒转过来。他们起身去往各地又拉拢了一些善良的妖族加入抗妖大军。

转眼一月之期将近，黑云已经覆盖了整片天空，天地昏暗暗连成一片。大战前夕，沐哗然带着秦凌来到了庭院内，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树干透出一股荒凉的意味。

秦凌握住沐哗然的手，看向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哗然，无论结果究竟怎样，我都会跟你共同面对。”

“嗯。”沐哗然深邃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嘴角含着一抹浅笑。他轻轻抽出双手，将石桌上沏好的茶递给秦凌。

秦凌笑着接过闻了闻：“这茶好香，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灵手巧。”

沐哗然笑道：“与你的厨艺相比，恐怕任何人都当得起心灵手巧的四个字。”

秦凌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后道：“可惜你现在想后悔也晚了，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尝遍我的所有菜品，你就偷着乐吧。”

沐哗然调侃道：“偷着乐？”

“自然，要是实在忍不住夸我两句也是可以的。”

“那你总要先夸我罢。”沐哗然用目光示意秦凌手中的杯盏。

秦凌轻笑道：“好，先夸你。”

凉茶入喉，无色无味。

秦凌皱了皱眉：“奇怪，闻起来明明很香，喝起来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她拿起杯盏又抿了一口，还是无味，只得费尽心思地夸道：“质感细腻，淡雅宜人，有养神润喉，助...助人睡眠一效。”

秦凌歪头栽入沐哗然的怀中，杯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沐哗然脸上的笑容已全然褪去，他轻抬手臂，将秦凌抱回了厢房。

次日，众人出发前往坞城去赴最后一战。

穆岚看着沐哗然：“秦姑娘不去么？”

沐哗然淡声道：“我们几个应该够了，如果我们几个打不过圣尊，再加上她一人也只能是送死。”

穆岚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宛兮从客栈中追出，拉住穆岚：“姐姐，不要再丢下我一人。”

穆岚点头道：“嗯，我带你一起去。”

沐哗然翻身上马，回头深深地望了客栈最后一眼。

坞城的城中心底下有一个巨大的暗室，室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冰净棺。人妖大战早已拉开序幕，一名妖界的上将却被迫留守此地，大材小用地看守着这个冰棺。

幽深的通道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上将抬起头来，意外地看见原本应该出现在祭台上的圣尊此刻却出现在这里。他早已对于圣尊的安排颇有不满，此刻心中更是窜起诸多怨气：“圣尊，恕属下冒昧，您费尽心思将此人从乞南山下运到此地，还耗损一半灵力护着这个人的精魂，实在有些不太明智。”

湛无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就连今日之事也是如此，黑云已经布满整个人间，圣尊此刻难道不正应该在祭台启动妖界阵法吗？您究竟在犹豫什么？”

“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些。”

一股无形的重压覆上了上将的身躯，他浑身上下的妖骨似要被碾成粉碎：“属下只是希望圣尊您能不忘振兴妖界的大任，我们费尽心思......将您从乞南山下救出......”

湛无戚听到最后一句话，松开了禁锢：“此人亏欠我太多，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怎么着也要下油锅十次，割舌头十次，他不是会变戏法么，想必应该能重新长出来罢。”

“至于祭台，我现在便会去，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

上将喘息道：“那属下便在此静候佳音。”

湛无戚从喉间挤出一声冷哼，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坞城的天色昏沉得可怖，沐哗然行在其间，心中一片空明。伏魔阵的阵眼需要放置两物，一物是湛无戚的身上之物，另一物则是至圣之物。

沐容为圣莲之魂的化身，他则以圣灯之芯重塑肉身，两人皆可作为阵眼。

可是且不说沐容今日并没有如约而至，伏魔书轴上也写道：伏魔阵起，百步之内，飞沙走石，将自动形成一道不可攻破的巨大屏障。如此一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阵内，只有施阵之人才能走到阵眼。

说到底，兜兜转转那么久，最终死去的人还得是他。

众人按照坞城的舆图找到了祭台，湛无戚站在祭台之上，看上去只是一个双眸碧绿，好看得有些妖异的青年。

朱逗轻声道：“想不到这个圣尊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杜明轩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妖界阵法需等到固定的时辰才可启动，湛无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铁扇，冷笑着看向他们：“就凭你们几人也想阻止我么？”

宛兮：“我看你在往生镜中也算得上是个好妖，为何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是因为何......”

宛兮的话还未说完，便感到一双手隔空无形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越举越高。她不由得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