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年的独白（谨慎买）（2/2）
游嘉：“……………”
陆七谏皱眉骂了一句脏话，随后道：“你把你和曹生做的事都说清楚，不能有隐瞒。”
九歌犹豫了一下，道：“飞鱼的名气太响了，曹生刚下通缉令的时候没有几个人相信他说的话，也没有人愿意接单。我答应他以第一公会的名头把飞鱼的名声搞臭，让公会里的人接单子追杀飞鱼。其他公会一看咱们公会的人接了单子，还以为是你的意思，便也跟风接单。曹生还找了一批人在世界和论坛里搅浑水，引起《末世》玩家们对飞鱼更大的抵触，后来事情越闹越大，才会演变成对飞鱼的全网黑。至于那个曙光公会的人为什么也会跟风下通缉令，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混乱，但该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室内一片静默。
站在门口处游嘉呼吸急促，满腔的愤怒几乎要从胸口喷薄而出，令他几乎站立不稳。
所以他被全网追杀，被人追着骂，被逼的解散队伍，被逼到绝望退游……都是因为对方打着七谏的名头？
难怪后来七谏公开为他报仇后，世界里对他的辱骂声少了许多，原因竟然是在这里……
如果不是他无意发现玩家可以更改id，他重新进入游戏，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即便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七谏，但游嘉只要一回想他那段漫无边际的黑暗的日子，被无数人诅咒辱骂追杀鞭尸，队友们被他连累，从对他的信任变成怀疑，再到分道扬镳……游嘉内心就感到十分复杂。
有些事就像被刀深刺的伤口，起初是让你鲜血淋漓的剧痛，而后是漫长的刺痛，最终恢复了也会留下永久的疤痕，让你每每看见都会想起受伤的那一刻。
他应该怪谁？怪自己太大意？还是怪幕后人的太卑劣？
他们后来说什么游嘉都没再听进去了。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断的提醒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现在都换了id，那些事已经与他无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报自己该报的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他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没多久，陆七谏就从饭店里出来了。
他看见倚立在门口的游嘉。
天已经完全黑了，公会驻地里的街道和游戏外面的世界里并无不同。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月亮格外的亮，将游嘉漠然的脸色照的格外清楚。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陆七谏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走到游嘉面前。
迟疑地说：“你刚才……难道都听到了？”
游嘉抬头，清透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陆七谏透过他的双眼似乎看见隔着这层虚拟网络后面，一个黑发黑眸的高中生男孩儿。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酸酸的，涩涩的，微微的刺痛。
“抱歉。”陆七谏动了动嘴唇，低声说，“我不知道有人会打着我的名义做出这样的事。”
游嘉没说话。
“似乎你每次遇到的倒霉事都是我给你带来的。”陆七谏苦笑道，“第一次害你损失了一个boss，第二次害你被踢出公会，还有之前害你被全网黑。”
“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你……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陆七谏嘴角扯了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月色如洗，淡淡的月光撒在他身上，容颜俊美，神情哀伤，看得游嘉……神色复杂。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这样。”
这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他……
陆七谏：“……”
游嘉在门口立了这么长时间，大半的时间都在听墙角，虽说刚听见自己的八卦时差点被愤怒燃烧了理智，可这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自然不会把泄愤的对象就这么安在七谏的头上。
一来就事论事，七谏根本就不知情。
二来他也不想和七谏闹掰了，至于原因……咳，天知道。
游嘉想了想，看了一眼还没从饭店里出来的九歌，说：“始作俑者都还没跟我道歉，你道什么歉？”
陆七谏顿了顿，“你不在意暴露身份了？”
游嘉：“……不在意。”
现在知道的只有七谏一个人，多一个人又能怎么样，何况他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世界里的玩家们已经不再讨伐他了。
“不过让他知道了也没关系。”陆七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他游戏也玩不了多久了。”
游嘉：“？？？”他刚才错过了什么？
“我让他过来跟你说。”
陆七谏点开游戏版面的好友频道，动手指给陈一年发了条信息。
片刻后，饭店大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出来。
随着他的靠近，来人的清秀面容在游嘉眼前逐渐清晰。
果然是九歌。
游嘉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是哭过。
难怪他在里面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是怕别人看出来？
“你们说，我先去一边。”陆七谏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九歌红着眼眶，不明所以地看着游嘉。
游嘉：“……”这要让他怎么说？
“是你找我？”九歌率先开口，问道，“你就是公会的新来的精英鱼鱼鱼？”
“是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呃。”游嘉哽了一下，这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明明自己才是要质问的一方，为什么他现在要低声下气的……
“那什么。”游嘉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游动的飞鱼。”
九歌诧异：“什么？”
“我换了id，重新进入游戏。”游嘉缓了缓心神，找回自己的气场，他注视对面这个看似无害的青年，语气不好地说：“因为你和醉死梦生的原因，我成了全网泄愤的靶子，被人诅咒死全家，被人杀到掉级，被逼到退游……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九歌：“……我说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
尼玛！这他妈是人说的话？
游嘉低头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
九歌直直盯着他一会儿，目光针扎似的。
游嘉察觉到什么，抬起头。
刚好对上他还未收回敌意的眼神，怔了怔。
“我真的很讨厌你。”九歌直言道，“因为你让我感到挫败。”
游嘉长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九歌的眼眶依然发红，眉眼清秀，就像个受气包，可他的嘴里却说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话：“当我知道你退游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游嘉：“……”
“我们近20年的相处，抵不过他跟你见一次面。”
“你说我应不应该讨厌你？”
游嘉知道九歌口中的“他”是谁，无非就是那个陆祸水，虽然对九歌和七谏的关系早有预料，可真正被当事人承认还是令他感到郁闷，不过……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游嘉反驳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别扯上我！”
九歌像是没听见游嘉的话，只自顾自地喃喃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呢？他知道我的心思后，却躲着我，厌恶我，我就这么令他讨厌？在你出现以前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终于彻底的走出了我的世界。”
游嘉：“……”
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