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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
“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他们去各个城门的时候,萧翎羽和沉歌坐在马车里,鹿鸣骑马。待检查完城门之后,天色还不晚,难得出来一趟,萧翎羽便干脆舍了马车,三人一同逛一逛北宁的街市,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给沉歌买一份。
他们一直逛到夜幕降临才回去,街上行人变得脚步匆忙,赶着回家吃饭。一位推着小木车的老人不小心摔倒了,车上的两桶泔水撒了出来,正好溅到了三人。
鹿鸣反应最快,立即将沉歌推到一边。
沉歌只被溅了一两滴,萧翎羽也正是被溅到了半个鞋子,而鹿鸣则被溅到了鞋子和衣袍。
老人吓坏了,忙给他们道歉。萧翎羽知晓他不是故意,也没难为他,只叫他收拾一下,然后便走了。
那两桶泔水不知道放了几天,已经馊掉了,难免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来。
有两个姑娘经过鹿鸣身边时,忽然捂住鼻子,将鹿鸣打量了一眼,然后嫌弃地低声私语:“你闻到了吗,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怪味哎……”
“闻到了,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
鹿鸣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无论过了多久,在听到这样熟悉的话的时候,便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还是那个身上有异样味道的怪孩子。
沉歌也听到了方才那两个姑娘说的话,她立即去瞧鹿鸣,果然发现他脸色变了。
那句话一定是触碰到他心底的伤痛了。
先前萧翎羽说,鹿鸣的心思很深,沉歌是不认同的。
鹿鸣恰恰是心思最浅的那一个,他的沉默寡言,他的冷漠深沉,不过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自卑的孩子罢了。
他始终,都没能从童年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想到这里,沉歌立即转身,追上方才那两个姑娘,将她们拦住。
“跟他道歉!”沉歌指着鹿鸣,对她们说。
那两个姑娘不屑地看着沉歌:“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随意嘲笑别人,就该道歉!”
“我们就不道歉,你让开!”那两个姑娘语气不善道,正要推开沉歌时,忽然从身后冒出两个侍卫,将她们押住。
萧翎羽走了过来,对侍卫说:“将她们两个人带去方才那位老人摔倒的地方,让她们把地上的泔水清理干净,若是清理不干净,就不许她们走!”
“是!”
那两个侍卫立即押着这两个姑娘过去了。
沉歌和萧翎羽回到鹿鸣身边,沉歌道:“鹿鸣,她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病早就治好了,现在我们都一样。”
萧翎羽也跟着安慰了两句:“不过是衣服鞋子脏了,回去本世子让人给你准备两套新的换上。”
鹿鸣的表情难得稍显动容:“谢谢。”
他们回到王府已是晚上,用过晚饭之后,沉歌从所有的话本子里终于找到了一本关于行军打仗的故事,里面有几页的内容,讲的便是话本子里的将军一时大意误中了敌人的圈套,险些被敌人一举歼灭。
沉歌捧着这本话本子去找萧翎羽,非要他看。
萧翎羽今天忙了一天,这会儿正困得紧,根本不想看书。
“不若你给本世子读着听……”
“那好吧。”
萧翎羽在床上舒服地躺了下来,沉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给他读故事。
故事的前面她读得很快,直到读到将军误入圈套的时候,沉歌才放慢了速度,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将张昱的故事也编排了进去……
待她读完,已经临近半夜,萧翎羽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早就睡熟了。
“也不知道你听进去没有?”沉歌搁下话本子,倾过身子帮萧翎羽掖了掖被角,“世子,今天晚上,做个噩梦哦。”最好梦到那场战役。
沉歌悄悄走了出去,关上他的房门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忽然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沉歌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鹿鸣啊,”沉歌看清楚来人,竟然是鹿鸣。
此时他不再是一身黑衣服,而是穿着一身靛蓝色的窄袖劲装,愈发趁得他身形修长笔直,英气逼人。
这是沉歌第一次见鹿鸣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她拍着胸口道,“这大半夜的……你帅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