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现场顿时哗啦哗啦一片掌声。
“宋导，您这演技不去演戏太可惜了！”姚琰卉从二楼探身，不停夸赞。
宋绪元一概没有理会，又站回到监视屏前：“第1场1镜第6次，action。”
拍到第八次，宋绪元终于给过了。魏钦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宋绪元让他开始下一场。
然后又重复被NG。
宋绪元始终保持不冷不淡的姿态，必要时候指导两句。直到中午放饭，四五个小时折腾下来一个场景都没拍完。
剧组的盒饭很简陋，宋绪元也和他们吃一样的。但他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
因为真的很难吃，活生生把吃饭变成了进食。
他拿起剧本和之前写的分镜稿，对接下去几场稍作修改。
突然听工作人员喊了声：“宋导，有人来探你的班。”
“什么？”宋绪元拉回思绪，“找我？”
“对，他说是你的弟弟。”
听到弟弟两字，宋绪元手中的笔顿住。
他的弟弟，准确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正是昨天一起在热搜上的霍秋远。
手中的笔被狠狠攥紧了。他起身：“休息半小时，我有点私事，一点回来准时开始。”
外面一片艳阳，宋绪元不适应地眯了下眼。拐角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但是即使看到轮廓，宋绪元也能一眼认出。
“你来这里干什么？”
“昨天我电影上映，我的好哥哥送我一个惊喜，我自然也要还了。”霍秋远阴阳怪气，挑眉笑了笑，“开机大吉，万事胜意。”
宋绪元往前走了几步，霍秋远狡黠一笑：“哥，哦不对…宋导，拍电视剧的感觉新鲜吗？”
不料宋绪元嘴唇翕动，径直一个字：“滚。”
“我大老远跑来祝你开机顺利，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宋绪元面无表情：“我今年不会再拍电影了，你要是想着凭借烽狼2在21岁拿下影帝，这个梦倒是可以做做。”
他越不咸不淡，霍秋远反而觉得无趣。他走上前，单手一撑直接把他摁在了墙里。
宋绪元正好一米八，但还是比霍秋远矮了一截。
“你干什么？！”宋绪元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要你这辈子后悔不捧我。”霍秋远的手沿着他的裤腰直接伸了进去，“看着原本自己的资源一次次被抢走，感觉不错吧？嗯？”
“你个畜生！”宋绪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摸了，好不容易使上劲把他推开。
霍秋远还不满意，又把他堵在墙里，挑起他的下巴捏住：“不是说宋导出了名的清高吗？那比起结果，肯定更加享受过程和艺术的表达吧？”
宋绪元被他猝不及防摸了下，心里被激起些什么，呼吸稍微急促了点。
霍秋远突然满意地笑了。
“你干什么来的？”魏钦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直接揪起霍秋远拎出半米远。
两人四目相撞，异口同声反问：“你谁啊？！”
魏钦和霍秋远都是新晋流量小生，竞争对手，还经常被媒体放在一起比。虽然隔着墨镜，两人都很快认出了彼此。
“霍秋远？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班我哥的新剧，有什么不妥？”
“谁是你哥？”魏钦还没摸到头脑，狐疑看了眼宋绪元，却被他的眼神吓到。
宋绪元被刚才那一下摸得很难受。大脑空白，眼神没有焦点，像是蒙了层雾，湿润而空洞。
“你，”魏钦顿了顿，意识到有些不对，扬声反问，“你和我们宋导说了什么？！”
霍秋远挑了挑眉：“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不着。”
言罢，他悻悻看了眼宋绪元，推了下墨镜头也不回走了。
魏钦只能推了推宋绪元的肩：“宋导还好吗？”
不料宋绪元直接拍开他的爪子：“你跟在我后面？”
魏钦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大导演针对了，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是看您没吃饭就跑出去，关心你。”
宋绪元淡淡瞟了他一眼，扯开话题：“他不是我弟弟。今天的事要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唯你是问。”
虽然是很平静的陈述，但口气里还是带了几分警告。魏钦眨了眨眼，还没接话，就见宋绪元和自己擦身而过，往回走了。
然而整个下午，宋绪元执导的状态并不好。没有上午那么苛责，好几个镜头都一条过。甚至晚上都没安排夜戏，九点多就放人了。
坐回自己的保姆车，魏钦想起整个下午宋绪元的异样，还有那个眼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朋哥，”他探身问道，“你知道宋绪元的家庭背景吗？”
“怎么了？”邬朋狐疑，“今天不还合作很愉快嘛，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因为合作太顺利了，你也看到了，宋导的能力那么强。”
邬朋笑了笑：“我也是听外面传的，据说是电影世家出生，老天爷赏饭吃那种。不过也没个确信。”
魏钦哦了声，没再发问。看来外界应该都不知道宋绪元和霍秋远的关系。
要是真想查，还是用他爸爸的人脉，尽量避开娱乐圈比较好。
思索半晌，他又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不演那地主家傻儿子的人设？”
“嗯？”邬朋挑眉，“这个人设目前你还脱不掉呢。”
“可是我真实演技发挥不出来，老在片场NG，宋绪元很累的。”
“至少再演一个月。”邬朋叹气，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宋导辛苦？咱们也不容易啊！你看看，这都是我们根据你人设定制的文案，这部剧还有得炒一炒呢。”
魏钦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顿时没有兴趣：“炒我可以，别给宋导添麻烦。”
直觉告诉他，宋绪元没那么简单。
又或者说，是今天宋绪元那雾蒙蒙的眼神，看得他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