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2）
包括活着回来的程幽幽和沈铭，也少不了这样的过程。
在中，宣清桐所在的小队从非法实验室逃脱后也是接受过调查的。
而那位来自古医师门派的少年，也是因为那调查，被意外查出古医师身份，然后被师门捡回去狠狠教训了一顿。
程音一觉从早上五六点，直接睡到中午过后，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调查局的，让她尽快带着程幽幽去配合调查，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个电话，不仅是把程音吵醒了，就连一直昏睡的程幽幽，也幽幽转醒。
她醒得很慢，眼皮张合好几次，眼神迷茫，看起来像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似的。
看到程音的房间，看到程音的脸，也都无动于衷，甚至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果然，就是将程音音拥有的一切，当成我追逐的目标，当成我最美的梦想啊……
程幽幽显然是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导致整个人精神恍惚，先是痴痴地看着程音，而后又起身，靠近了程音，神色痴迷地抚摸上程音的脸。
那迷恋、憧憬又格外专心的眼神，还真挺容易让人误会什么。
不过，程音倒是知道，程幽幽眼底的喜欢，只是喜欢她所拥有的一切，想要取而代之的那种。
果不其然——
那迷恋的眼神，很快变成浓烈的嫉妒，那张温柔虚弱的脸，也因为妒火而变得面目扭曲。
程幽幽的眼神在一个瞬间变得疯狂，抚在程音脸上的手，也突然从柔软的指腹变成尖利的指甲，大拇指指尖在程音脸上狠狠划过！
疼得程音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液从脸上伤口流出来。
她一把抓住了程幽幽的手腕，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程音抓她抓得格外紧，程幽幽挣脱不开，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程幽幽脸色骤变，瞬间惨白了一张脸，眼里只剩下恐惧与慌张。
她被程音握住的手腕没再挣扎，整个身子都不可抑制地颤抖，也抖着嘴唇，语无伦次：“我，我，我……”
程音不知道她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还是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她甚至不知道这妹妹此刻的情态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她不计较那些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程音能够非常流畅的与人交流，但在情感的表达上，显得别扭又无措。
她努力尝试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去抚慰，结果嘴里蹦出来的字句却有些僵硬：
“不用怕了，已经没事了。是我，对不起你……”
程幽幽身体也僵硬了，被程音抱得那么紧，都僵得不会颤抖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眼里荡漾的泪花，硬是憋着不肯落下。
她的大拇指指尖，还沾着一滴热血，由温转凉，轻轻滴落。
她的心又疼又痒，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禁锢，破土而出。
其实程幽幽本应该是欺软怕硬，典型的家里横性格。
但她一直没有任何愿意关心她，任由她撒野的家人。
包括项萱，从来没给过她哪怕一丝一毫，家人的温暖。
那天去见项萱的时候，她身上明明还残留有满满蚊虫叮咬的痕迹，项萱问都没问一句，却一心询问关于程乐乐心脏移植手术的事。
她甚至想让她主动将心脏捐给程乐乐！
程幽幽有时候都会想，她到底是不是项萱的女儿，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母亲？
此时此刻，程幽幽真想痛哭一场，将程音狠狠骂一顿，打一顿，发泄自己这么多年，被项萱培养出的，对这个豪门姐姐的恨意。
可是她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打伤了项萱，犯了伤害罪。
即便从那恐怖的实验室逃出来，也只能是被送去坐牢，或者捐献心脏给程乐乐这两个结局……
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她太难受了，她太想哭了，眼泪憋得难受，干脆一口咬到程音的肩头，带着满腔的委屈，恶狠狠的，直到血腥味都渗过衣服，进到她口腔里……
程音没有挣扎，一个劲地安慰，试图去抚平她的委屈与不甘：
“是我错了，我不该吓你。我没有准备将你的心脏捐给程乐乐，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一分一毫，你是我妹妹，亲妹妹……”
程幽幽迷迷糊糊地听着程音的絮叨，突然猛地僵住，好半晌回过神，将程音推开，从她怀里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程音好半晌，才抖着嗓子：“你刚刚说，亲妹妹，是什么意思……”
程音早就想好了，等救回程幽幽，就要第一时间和她坦白，自然是不再犹豫地将她的身世给她解释了一遍。
一点不出预料的，程幽幽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但她丝毫没有怀疑，甚至觉得，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项萱对她不闻不问，反倒对程乐乐那么关心……
为什么项萱一直给她暗示，让她去嫉恨程音音……
都是为了让她们亲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啊！
程幽幽呆呆地静止了近十分钟，整个人像是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程音冷静出声：“我知道你可能一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程幽幽突然抬眸，目光笔直地盯着程音音。
那眼神格外复杂，也没多少情意。
程音叹了口气，轻声道：“大概，雨夜前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故意吓唬我？！”程幽幽语速极快，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是因为我找了酒鬼害你？是因为我烧了宣清桐的录取通知书？还是你觉得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个，才是你认的弟弟，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就活该没人疼没人爱，就活该……”
她语速太快，说到后面直接哽咽了，眼泪扑簌而下，看的程音心疼难受。
但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只剩下无力的：“对不起……”
程幽幽哭得泣不成声，抱着膝盖颤抖。
好半天，
才恶狠狠地盯住程音，眼神凶戾：“我不会原谅你！我没有家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程音听她这话，反倒是松了口气。
知道这丫头是小孩子心性，觉着她这样凶悍的样子，反而平时装可怜的模样更真实。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盒创可贴，取出两张分别贴在脸上和肩上的伤口处。
“关于你对项萱的伤害罪，我会帮你解决，我们现在先去配合调查局进行身体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