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2）
赵施主？又是赵施主！他究竟是谁？余敏压着一股火，却不知道往哪儿发泄。
他说：“如果那个所谓的赵施主真的不会伤害姐姐, 那为何姐姐要躲着他, 一躲就是这么多年？”
落尘意味深长地微笑着，“那是他们两人的孽缘, 何况, 总有一天，他们两人会会相聚的。”
余敏不想再听那个赵施主的事情, 他说：“你扯这么多，不就是不想付出吗？”
落尘挑眉, “我说过，我会送给她一座城池。她虽然不想要，但我却已经做下承诺。”
“既然她不想要，你何必强求她？”余敏也深知, 苏眠根本没办法驾驭一座城池。
落尘又笑了, “苏夫人不想要，你想要, 还有……”赵欢也会想要, 这里深层的理由, 余敏早晚会知道，落尘也不必做那个中间人。
然而余敏猜得到, 在他心里, 那个赵施主已经成为了凶残的、贪得无厌的人。他想不通, 他那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姐姐, 怎么会找那种人。
而且, 他也猜得出，苏眠想要帮助落尘，一定和她的丈夫有关。
落尘见余敏不说话了，他款款起身，说：“既然你没有其他话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他既然答应苏眠，现在就马上要去洗刷了自己的清白。
余敏低下头，他现在已经想不下事情，奇怪的愤怒充斥着他的头脑，恨不得揪出那个赵施主痛打一顿。
落尘摇摇头，走向门口，他在门口又停下，压低了声音道：“余施主，小僧奉劝你一句，你的姐姐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余敏猛地抬头，落尘已经飞身出去，看不到人影。
第二天早上，留雪县出了一件大事，一群江洋大盗被押解在衙门门口，经过三天三夜的审讯，他们供出了在留雪县和听松县所做的种种恶行，其中包括朝廷通缉落尘的那一个灭门惨案。
这件大事，足足让留雪县的人讨论了七天七夜，他们多好奇是谁将这群江洋大盗抓回来，他们犯下的罪行又如何让谁当了替罪羊。
落尘的名声只在江湖里传播，那群江湖人尴尬了。
他们抓落尘的名头就是要“替天行道”，尚荣城那只是顺便。现在落尘杀人的嫌疑被洗清，他们要以什么理由去抓这个人？
直接以尚荣城为由，那不是显得他们贪得无厌吗？所以当案子定下那一天，想要抓落尘的人减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他们才不管什么江湖名声。尚荣城自是要紧。
在这几天，苏眠一家都在准备将家产变卖的事情。他们当初将所以从皇宫里和行馆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换成了现银，都放在沈氏钱庄内。平方客栈的位置好，又极具名气，市面上一听说它要卖，马上就有人出了高价。
余敏在其中耍了小动作，让原本的一口价变成了竞价模式，最后卖出的价钱竟比他们预估的要多了三分之一，加上这一年所赚的钱，七七八八凑整了，居然真的够了落尘所说的二十万两。
这一天，苏眠亲手将得来的银票放在了落尘的手中，“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落尘将银票推回去，“不行，这得由你出面。”
苏眠想了想，将银票收下，“那好，你告诉我那是哪里。”
一天后，他们四个人来到了一条花街内，落尘所说的妓院名为“柳叶馆”，因为其中的女人都喜欢画柳眉得名。柳叶馆地处在花街深处，并不大，客人也不是特别多，所以二十万两绰绰有余。
当他们走到柳叶馆时，落尘又将自己的脸蒙上。苏眠在进去前整理了一下行装，让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整个柳叶馆散发着浓郁的香粉味，里面的女人无不妩媚到花枝招展。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和落尘有了关系。
在买东西方面，苏眠想来不担心，有余敏在，他总能以最巧妙的方式让对方折服。苏眠还未和馆主谈好价格，余敏就把他们先叫出去。
苏眠等人在门外，听见门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馆主时不时还发出愤怒的叫声。小鱼忍不住在苏眠身边咬耳朵：“敏儿不会是想把自己卖给人家吧？”
小鱼这句话成功地让苏眠笑了。
她们两人都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有些紧张。要不是苏眠硬是壮着胆子，小鱼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说笑话。
一刻钟之后，余敏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出来，对苏眠道：“姐姐，你把钱给我吧，十五万两。”
“才……”苏眠差点说出口，也不知道余敏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砍了这么多价钱。
蒙着面的落尘一直沉默，谁都看不清他的脸。
他们给了柳叶馆的人五天的时间，让她们赶紧搬出来。在遗憾的浪声中，他们拿着地契从里面走出来。
等出了花街，小鱼和苏眠都大大地吸了口气，小鱼感叹道：“快要憋死姐姐我了！敏儿，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馆主降价的？”
余敏撇着嘴笑道：“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我不是。”他只不过是在昨天让小乞丐们打听了柳叶馆的事情，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像它那种没什么背景的红馆，只要稍微一闹市，别说钱了，人都得丢。
馆主一听到余敏的话，又羞又气又害怕，所以不得已答应了余敏的要求，将地契双手奉上。
余敏没将这些事情和她们两人说，而是得意地又看了一眼落尘。
落尘回头看了一眼花街，苏眠则看着他，发现他眼里竟都是痛苦。
在那家妓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落尘放逐了自我，又要找她借钱？这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苏眠叹气，对其他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往回走了好久，落尘在跟上来。
余敏不满地嘀咕：“你没地方去吗？”
落尘理所当然地回道：“有地方去，我还会借钱？”
“你！”余敏语塞。
他们家只有三个房间，最后苏眠将书房的坐榻整理了一番，给落尘留了睡觉的地方。在她走出书房前，落尘叫住了她。
“苏夫人，卖了客栈之后，你还想要小僧做什么吗？”
苏眠停下来，手抵在门上想了一小会儿，说：“敏儿科考的老师还没找到，他上次本来想拜听松县的柳先生为师，不过被我弄没了。”
也就在落尘出现的那天，她刚好处于情绪上，不想被人瞧不起，就顶撞了那人。其实回想起来，她并不后悔，那样的人应该也交不出什么好学生。但余敏很在意，她得想办法弥补回去。
落尘问：“那需要小僧帮忙吗？”他毕竟还欠着她两件事。
苏眠微笑着摇头，“等到万不得已，我会求助你的。你好好休息。”她跨出门槛，转过身要关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我一直想问，你盘下柳叶馆要做什么？”
在花街那种地方，他们也不可能用柳叶馆去做什么正经生意。何况落尘是个和尚，买下柳叶馆都要他们出面，何况是其他呢？
落尘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夫人，落尘还是俗人。”
苏眠怔住，“我懂了，我不该多问，你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小鱼打开书房的门，却发现落尘不见了。
一连四天，落尘都没有出现。直到和柳叶馆的人交接时，落尘才戴着斗笠出现在柳叶馆内。
柳叶馆的人大部分已经从这里搬走了，只剩下馆主和他们交谈。余敏见到出现的落尘，有些不高兴，“你怎么现在才来？”这明明是落尘要的东西，怎么他是最不积极的那个。
落尘说：“我去拿了点东西。”
他说完这话，馆主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一边指着他一边说：“你、你是……”
苏眠将她的手按下，说：“他谁也不是，是我们家的一个长工。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馆主将表情收了回去，仍时不时地看着落尘，她疑惑地想着，兀自摇头，这才回苏眠：“人基本上都清了……”她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正经人，但我们这种地方吧，你懂得……五天时间太短，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做。我们走之后，你们就自己把整个馆都清理了吧。看到什么，都不用惊讶。”
她这么说，让小鱼忍不住看向了楼上。这装修华丽的红馆内，到底隐藏着什么？
余敏讽刺地笑问：“你不会在这里还埋尸了吧？”
馆主吓得五官扭曲，急忙摆手，“给我十万个胆子我都不敢！”
“哼！”余敏缓缓地说，“要是我们有什么麻烦，你也逃不了干系。”
满满的威胁。
苏眠和小鱼两人都注意到，她们曾经纯良的弟弟，好像何时变了点样……
馆主战战兢兢地走了，始终一言不发的落尘摘下了自己的斗笠。他今天没有蒙面，眉头紧皱看着满堂狼藉。
苏眠叹了口气，问：“这地方，是不是该交给你了。”
落尘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退出去吧。”
他们几个人走出柳叶馆，外头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乌云密布，看来一场暴躁的夏雨在所难免。小鱼庆幸地从马车里拿出备用的雨伞，“还好我聪明，不然等下我们就都成落汤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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