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是迷失荒野的小鹿（2/2）

陈衍秋笑了：“求之不得。”

两人像是小时候一样，走小道溜进了吴家的花园。这里除了每天固定的修剪时间会有园丁来，别的时候是不会有人的。那个时候他们总在这里玩儿。

吴蕴青牵着他，把他拉到了花园角落里，邀功似的指向了一个极不显眼的小草丛：“你看。这是我种的。”

陈衍秋凑近了定睛一看，那草丛里种的是白色的满天星。满天星花朵极小，加上是白色这种不显眼的颜色，在群花簇拥下几乎隐身了。

“为什么要种满天星？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蓝色的花，像是牵牛花啊、绣球花啊……”

“因为你说过你喜欢。”

吴蕴青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陈衍秋愣住了。

“九年前，那个时候学校里有人送我一个花篮，花篮里有满天星，我拿给你看，你说你只喜欢那里面的满天星，我就记下了。”

吴蕴青依旧看着他，神情很是认真。

“九年前顺口说的一句话，你居然能记得这么久？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吃醋了。那个花篮里全都是艳丽的花，红的蓝的黄的，只有满天星是颜色和花朵都最不显眼的。而且你那个时候表情也不大对，眉头皱了一下，我看到了。”

“你太小心了，就算和我在一起也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得罪我。我难得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所以我记住了。”

“……”

陈衍秋难以置信的望着吴蕴青，吴蕴青也回望着他，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看出来自己喜欢他了吗？那他为什么没有在发现的那一刻就赶紧和自己保持距离撇清关系，而是假装没看见继续当地下好朋友？

诸多的不合理似乎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性，陈衍秋看到了，然而他不敢想。

他卑微了太多年，暗恋了太多年，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还有“被爱”的可能性了。

就在这时，雷声轰鸣，强风汹涌而来，树上的白玉兰被吹得纷纷扬扬，到处乱飞。陈衍秋发量少还好点，吴蕴青头上就成了重灾区——他被吹得满头都是白色的玉兰花瓣。

陈衍秋习惯性的凑近他，帮他拨掉头发上的花瓣，却和吴蕴青试探性抬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但在温柔之中又带着淡淡的羞怯，像是迷失荒野的小鹿。

陈衍秋心里有一堵墙啪的倒塌了。

“我可以吻你吗？”他小声问，“……就……一次……”

结结巴巴的一句话贯注了他全部的勇气。

吴蕴青的耳朵红了，他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陈衍秋按着吴蕴青的肩，闭着眼，近乎虔诚的吻住了他。

玉兰花瓣仍在空中飘飘洒洒，遮盖住了这两个少年不为人知却又小心翼翼的青涩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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