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2）

众人心里叹道：

踹的好！

烆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蹬下了床。

他猛地跳起来，白锦坐起身来，清清冷冷地看着他，烆之满腹痛心疾首活活憋了回去。

门被人一脚踹开。

站在门边的胡颜经不起这接二连三的惊吓，手一抖，险些宝刀出鞘。

门口道姑一身青衣，远山长眉，活一副灰白春景图，身后背着柄灰不溜秋的包裹，里头自然是她奉为至宝的六环刀。

卫矛神色不如以往冷静自持，她双唇不住地颤抖着，进门便问道：

“是谁出事了？”

清晨他们外出插旗时，卫矛并未位列其中，回来后大家忙着哀悼，自然没来得及细说。

卫矛粗鲁地撇开胡颜，大致在众人脸上扫了遍，烆之便见她脸色刷得白了。

其他小姑娘脸色一白还有可能西子捧心泪珠涟涟，卫矛脸色一白，熟悉她的师兄弟们担心她拔刀大杀四方。

吴小涵忍不住开口：

“卫矛姑娘……师弟他，”他徒劳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唉，你节哀吧。”

“咦，卫矛姑娘你来啦。”

郁子苓这才从人群里站起来，他方才蹲着收拾地上的被褥，给叠了个规规整整的豆腐块，捧在手上，没心没肺地咧开嘴。

卫矛愣在原地，突然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挨个儿变了遍色。

“噗……”烆之没忍住。

卫矛突然怒火冲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郁子苓脸前抬拳就给了他一拳。

“诶？为何打我？”

卫矛美目喷火：“打的就是你！没事蹲下去做什么？”

郁子苓挥舞着手中的豆腐块解释：

“我在叠被子啊，师父平日里教道，酣睡褥也——”

“我叠你个头！给我滚远点，看见你就烦！”

郁子苓委屈不已：“怎么又看见我就烦了……”

他在卫矛杀人似的目光下住嘴了。

烆之玩味地目光在他们间滴溜溜的转，摸着下巴笑个不停，白锦一回头便是他“嘿嘿嘿”的笑声。

“你在笑什么？”

烆之努努嘴，胡颜这时道：

“你感觉可还好？你昏迷了一日，对先前的黑雾还有什么印象没有？”

白锦摇头：“不如你先说说你当时看见了什么？”

白锦所言，自然是指胡颜失去神智的那段时间内，他神色仓惶惊恐，拔刀砍的毫无章法。

胡颜道：

“人脸。”

“人脸？”

胡颜退后两步，僵硬地打弯膝盖，坐在一张椅子上，“成千上万张人脸，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鸦黑鸦黑，并不是死人脸，每张脸都神气活现，每个人都尖叫着，凄惨叫声连绵不绝。”

胡颜说着，拿刀抵住身子，紧紧地闭了下眼。

白锦和烆之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只在一处看到过成千上万的人密密麻麻堆在一块，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三途河。

白锦道：“你接着说。”

“我心里害怕，后来发现那个东西虽然惊险可怖，但是力道不大，我便拔刀斩断黑雾，哪知——”

胡颜回想起当时，不得不说说停停，平复着喉间汹涌的呕吐欲，脸色菜色渐浓：“哪知黑雾的断口处，涌出更多人脸，每张整齐划一的丑陋不堪，叫声钻的我耳朵生疼……”

烆之在一旁打量着白锦：

“也就是说，胡颜所见到的，白锦你都没有看见？”

白锦摇头，打断了烆之即将脱口而出的“幻境”一词。

“和现实连接的如此无暇，也会是幻境吗……”

烆之道：“或者说，不是普通幻境？”

“与之纠结幻境与否，不如回到黑雾本身。”

郁子苓这时插了进来：

“对！我们都亲眼见到黑雾直直如一只利剑，捅穿了比邻师弟的胸膛。”

“那真的是黑雾么？”

“废话，大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白锦喃喃道：“你真的相信，会有能杀人的烟雾么。”

白锦不定是在同谁说，烆之却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相不相信事实都摆在那里了，比起这个，可有人能猜到为何是赵比邻？”

吴小涵愣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赵师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不知道，这不是在问嘛，不过弄清楚攻击赵比邻的原因，有利于保护剩下的人。”

“保护剩下的人？”

烆之盯着吴小涵打起一个赤裸裸邪气的笑：

“是啊，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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