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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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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动的瞬间》吧?我看了,制作得很精良。”

“谢谢。”

“周纵最近还好吧?”

谢安齐暗暗纳闷,眼前这人难道不是周纵的另一个“好朋友”?周纵上次还说他是小妖精来着。

“他就那个样子吧!”谢安齐斟酌地:“其实我们平常除了工作,也没什么联络。”

“你们工作太忙了。”徐芳宴年纪轻轻,却不乏感慨:“当艺人不容易啊。”

一上飞机,徐芳宴就戴上了眼罩。

幻想在黑暗中如约而至。

飞机飞行得很平稳,气流造成的微微颠簸并没有吵醒他。他躺在位子上,连饭都没有吃。

飞到半夜,大部分人都已经安然入睡,机舱内只有或轻或重的鼾声。

突然,有人大声叫起来:“天啊!你吃什么了?!”

“吵什么吵。”被惊醒的吴江霍地坐起身,其他乘客也都跟着起来了。

空姐闻风而至,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谢安齐全身都起了红疹,嘴唇也肿了。据他的助理说,是因为送来的餐食里有杏仁的缘故,而他们已经事先告知了机组成员,谢安齐是不能吃杏仁的。

“我们的食物里没有杏仁啊。”空姐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委屈地辩解着。

他们争来争去,结果搞得谢安齐也动了肝火:“不一定是飞机餐里有杏仁,你今天给我吃的饼干里可能也有。”

形势逆转,助理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这等于请头等舱的乘客们免费看了场明星助理耍大牌的好戏。

“请到这种助理真倒霉。”吴江觉得有趣,拍视频发上了网。

只有徐芳宴一直睡得很沉,动也不动的。后来吴江夸他睡眠好,他笑说,有时候看戏是不需要睁开眼睛的。

一下飞机,徐芳宴就直觉英国变了,天气比他上次来时更湿更冷。

“好冷。”他穿着皮衣,帅是帅,就是抵不住寒风。真想快点到机场里头,买一杯热饮。

从滑行道一直向前延伸的绿灯和蓝灯好像萤火虫的尾巴,等到了停机坪,那星星点点又变幻成一片明亮的灯光海洋。夜幕下的航道一派忙碌,不断有飞机起降,天空中划过巨大的雨点,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

这是全世界最大的机场之一,却也带给徐芳宴深深的寂寞感。

也许只是天气的原因吧。他想。毕竟人都会寂寞的。

回酒店的路上,朋友们都在热烈讨论明天的那场单身PARTY。其实,婚礼参不参加都无所谓,重头戏反而是婚礼前的疯狂。大家都是年轻人,也都爱玩,就连一起来的女生都毫不避讳,徐芳宴当然也不会故作清高。

翌日他单独行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伦敦街头,最后走着走着,就走进了百货公司,买了一大堆新衣服回酒店,心情也由阴转晴。临近午夜,活动才真正开始,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包下了最受欢迎的夜店,等现场表演最火热的时候,准新郎就把婚戒藏进了裤裆,由三五个美女找出来,获胜者能得到不菲的奖金。一群人玩得乱七八糟,徐芳宴也被灌了不少威士忌,他和另一个酒精过敏的朋友开走了一辆紫色跑车,在寂静的伦敦街头呼啸而过。

“你没喝多吧?”那个朋友见他连外套都扒了,笑问:“要不要裸奔啊?”

“才不要。会被抓的。”徐芳宴说。趴在窗边,他打了个酒嗝,眯起眼望着千禧桥。

一辆自行车远远地过来,载了两个人,速度还是飞快。

车灯太亮,直到自行车驶到马路的对面,徐芳宴才看仔细了,那个画面几乎使他的酒意消散。

“喂!”他一边大力挥手,一边笑着喊:“周纵!谢安齐!”

周纵穿着最简单的菱格棉服和牛仔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来英国读书的穷学生。谢安齐坐在他身后,两条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你怎么在这儿?”周纵听见有人喊自己,先是想装作没听到,跑了再说。可那声音很好笑,像个激动的酒鬼,他不由地侧过脸看了一眼,接着就蹬过来了。

“我结婚。”徐芳宴笑成了一朵花,还比了个V字。

“娶还是嫁?”周纵一本正经地问。

“我娶我自己。”徐芳宴蹙着眉头,像个小孩子在自问自答:“我嫁给我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你双手互博啊。”周纵笑了,在夜色中,他的笑容很温暖,眼角还隐约可见成熟的笑纹:“找个人吧。”

“没有人。”徐芳宴摇摇头,又忽然沧桑得不得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得到。太难了。你找到了吗?”

“难就接着找。”周纵说话不负责。给人一种真假不分的感觉,仿佛再难的事到他嘴里都是小事。

一辆摄影车徐徐地停下,原来这是在录节目啊。

“我还有事儿。再见,可爱的新娘。”周纵用看美女的眼神看着徐芳宴。

“喂!”徐芳宴冲他的背影喊。

“喂?”周纵比了个接电话的手势,隔着一条马路,隔着变幻的信号灯,他们打了一个世界上最短途的电话。

“没事了!”徐芳宴说:“挂了!我不想说了!”

周纵说:“找不到人就找我。别哭。”

“我哪里哭了?”徐芳宴莫名其妙地揩了揩眼睛。

电话挂掉了,周纵骑着他的破自行车跑了,跑得影子都没了,生怕有人追着他要他负责似的。徐芳宴问朋友,我哭了吗?他朋友说,你没听过那句话啊,宁可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坐在宝马车上哭。

徐芳宴说:“你说反了吧。”

他笑倒在座位上。

愚蠢的人类啊,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被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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