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2/2）

“啊，是野村编剧的吗？我很喜欢他。”徐芳宴也很想马上坐下来一睹为快，但他要先去刷牙。

从卫生间里传来他的声音，比昨晚明亮了许多：“喂，借一个新牙刷给我！小气鬼！”

被骂小气鬼的周纵笑了，但他的笑容是无声的。

“你说什么？”

“周大少爷，借个新牙刷给我好吗？”

周纵挑了挑眉，今天的咖啡好像太甜了：“自己找。白痴。”

徐芳宴很快便神清气爽地回来了，他发现桌上原来有两杯咖啡。很显然，另一杯是周纵冲给他的。

“谢谢。”他优雅地坐下，又优雅地喝了一小口：“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剧本吗？”

“我能说不吗？”周纵说。

徐芳宴笑了，牙齿咬住了下唇，好声好气地说：“拜托你啦。”

“你很喜欢撒娇？”

早晨的徐芳宴活力充沛，不畏拒绝，干脆直接坐在他旁边，管他同不同意呢！

“这是讲人和宠物的？”看了几页，徐芳宴发现这是个很特别的故事，特别的寂寞，特别的简单，但也特别的真诚。绝对不是会大卖的作品。

“嘘。”

一个上午的时光就在看剧本中度过了。阳光暖暖的，辐射在两人的背上。咖啡喝了好几杯，还吃了几块揉进了坚果和巧克力碎片的饼干。

“我该走了。”徐芳宴看完了一个故事，很想谈谈自己内心的感受，但他不知道大少爷愿不愿意听，毕竟他也打扰了他一整天了。

“急什么，”周纵吸了一口烟，烟雾在阳光下缓慢地移动着：“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他说：“你要听我的看法啊？真是受宠若惊。”

“你一看就有很多话说！”

徐芳宴忍不住呛了周纵一句：“你拽什么啊？”

“我拽吗？”周纵继续抽他的烟：“说实话也拽啊。”

“我觉得这个故事，写它的人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徐芳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野村这种老编剧写出来的。好多对白，我都觉得很无趣。可是他一定觉得自己写得很好。唉……人老了就是老了，写年轻人的台词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再说到结构，这部电影一共由五个小故事组成，到最后，所有的小故事都窜起来……”

他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有多少讲到了点子上，但周纵一边抽烟一边听，倒是一次也没有打断他。

“你会接这部戏吗？”徐芳宴好奇地问：“这应该是小成本制作吧。”

周纵摇了摇头：“不会。也没人找我演。”

“那你怎么在看剧本？”

“这是找我投资。”

“嗯？”徐芳

宴先是惊讶，再是后悔，自己刚才胡说八道了一通，不知道会对一部电影的诞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还会投资拍戏啊？”

“当影帝就难了点，”周纵微笑着斜靠在桌上，他的姿势很慵懒，一只手点了点烟灰，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只是一个很随便的动作，都像是在拍电影：“投资一部会拿奖的电影，也算是曲线救国嘛。”

“嗯……是不是每个当演员的都想拿影帝？”

“别人都拿了，你还没有，很丢人啊。”

“原来你是会在意这个的哦。”徐芳宴睁大了眼睛，忽然有了很大胆的想法，将来他要拍一部让周纵拿影帝的电影。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周纵将最后一截烟头插进了玻璃烟灰缸，起身到卧室换衣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西装，如同马上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谢大少爷。大少爷怎么这么好？”

“我一向这么好。”他还要去见个导演。休息了一个星期，无聊得很，也该出去跑跑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