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2/2）

“确定啊。台词我早就记住了。”徐芳宴眼睛一转，陡然拔尖了声音：“万岁爷，这可使不得……还行吧？”

“好好好，你上。”老板主动要求演太监。效果怎么样另说……蔡紫阳急得抹了把额汗，重新坐回监视器前。

镜头中的北京城热闹非常，人群熙熙攘攘，偶然穿过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穿着贵族服饰的皇帝和小太监就像是一对王府的少爷和仆人，两人说说笑笑，东看看姑娘，西看看杂耍班子，看什么都新鲜。皇帝指着一栋酒楼问：那儿好不好玩儿？太监答：皇上……不对，大爷眼光真好。许多票友爱在那儿喝茶。老板也能唱。大爷要不要上去坐坐？皇帝说：不好玩儿，下次就不让你跟我出来。太监说：哎哟，大爷别拿小的玩笑。要是让西边的知道了……

“卡！”

没等到蔡紫阳发火踢东西，这场戏便顺利地拍完了。

“你演得挺好的。”谢安齐私下对徐芳宴说：“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你就是学表演的。”

“你过奖了。”徐芳宴说。

“有没有想过当演员啊？”

徐芳宴咬着柠檬茶的吸管笑了笑：“我会很怕被拍到丑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戏服是别人穿过的，一下了戏，徐芳宴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立刻要换掉。他走进更衣间，刚一解开领子，门就再次被推动了。

“你主子呢？”周纵说。

徐芳宴没回头，自己真的被当成了演小太监的那个演员。真好玩。

摇了摇头，他没吭声。

“怎么？你们刚刚不是在一起拍戏？”周纵已经近在咫尺了，紧接着，室内又响起了椅子和地板相互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徐芳宴的手指还搭在蓝料珠纽扣上，周纵居然就这么坐下了，就坐在离他不到两米的位置。

“……”这下子，情况变得很奇怪。

徐芳宴不知道该不该马上转身，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必须保证自己的脸上没写着吃醋两个字。

“喂？”周纵的手机响了，他边接电话边走出了更衣间。这个电话也解救了徐芳宴，他总算把那身戏服脱下了。

“哇！”

周纵前脚刚走，徐芳宴后脚跟着到了门口。

周纵说：“真巧。”

徐芳宴吓得鬼叫了一声。

“听说你今天自告奋勇演太监。”周纵笑着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还给我装。好玩吗？”

徐芳宴说：“还好吧。”

“你干吗也装？”他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摔给了周纵：“明明就知道是我。”

“我哪儿知道。”周纵举起了手机：“接了电话才知道。宝贝儿，你真是多才多艺。”

“只是背台词而已，又不需要表情和动作。”

“今天多亏了你，否则小谢又要被人指指点点。他的玻璃心都要碎了。”他们并排走在御花园中的石子路上，傍晚的天色就像青花瓷的颜色，使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那句歌词。从他们身旁走过的宫女太监都是群众演员，操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方言，乍一听有点儿像是一群乡下人进城了。有意无意地，他们便走到了一条人迹少至的游廊，趴在栏杆上，只见荷花池内的金鱼最近肥了不少。

“之后我不会再来探班了。”徐芳宴的神情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傻头傻脑的金鱼正在为一片落花挤破了头，他想，自己该不会像它们那么傻吧！

“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还要准备论文答辩。你有事就微信我吧。”

“你论文写什么？”

“不关你的事啦。”

“怎么了？”周纵好笑地看着他：“写论文卡壳了？”

“才不是，还没开始写，怎么卡壳。”徐芳宴也笑了，一手撑着下巴，淡淡地瞟了周纵一眼：“吃醋，可以吗？”

周纵说：“可以可以。”

“你吃过醋没有？”

“天天吃。”

“什么？”

“饺子沾醋。”周纵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最近他嚼口香糖的频率甚至超过了抽烟：“剧组总点同一种外卖，八成因为你爱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