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2/2）

“什么？”导演倒是穿着一件浴袍，不过没系好，只是松松地披在身上。问完以后，导演立刻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感冒了。

“嘘。”周纵警觉地四处看。

江隽这才想起了自己夜袭的目的，是为了吓唬他。

“怎么了啊？别吓我。”导演感冒了好像变柔弱了，抱着周纵问。

“我听到有声音。”周纵煞有介事地看着他道。

“不会有鬼吧？”导演问，叽里咕噜地念了一串江隽听不懂的话。什么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

“哈哈，骗你的 。”周纵又把人像是抱新娘一样抱了起来，满脸笑意：“你怕鬼啊？”

“我不怕啊。”导演吸了吸鼻子说：“我配合你的嘛。你想吓我，我就装作被吓。”

“我刚真听见有声音。”

两个人躺到了床上。

“嗯，我也听到了……是不是马桶坏了？我怎么又听到有人在冲马桶？”

思嘉睡着了倒好，剩下江隽一个人瑟瑟发抖，他被徐芳宴的话吓了一跳，不会真的有鬼吧。

现在是一个冲出去的好时机，江隽琢磨着，他们都已经放松了，而且小姨父还没穿衣服……

“我觉得当导演太累了。”他刚有动作，只听徐芳宴死气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江隽在说“我觉得当小学生太苦了”似的，一模一样。

“我早说过了，”周纵满不在乎地掏着耳朵：“你不听嘛！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果然是小姨父。江隽捂住嘴偷笑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太天真了。”徐芳宴钻进了被子里，被窝于是隆起了一块，他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要是拍得不好怎么办。我和我爸比，真的差太远了。”

周纵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快出来，想闷死啊？”

“王叔叔也不支持我。他说我太冒险了。”

“你钱多嘛！”周纵幸灾乐祸。

“对啊！我又不是没有钱，可是还是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真的好痛苦啊……”

“有这么痛苦吗？总比连钱都没有来得好。”

“我每天都好想哭……”

“哭吧。”

“眼睛哭红了，被其他人看到怎么解释？”

周纵笑了。

他掀开被子，这么大的个子，也说钻就钻进去了。

被窝就是另一个世界，两个人的声音又变得几不可闻。

江隽竖起了耳朵，听到了一种湿哒哒的声效。他试着亲了亲自己的手背，听到了一声轻轻的类似接吻的声音。

这种声音持续了很久，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亲了多少下！

江隽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徐芳宴终于放弃了在被窝里玩露营的游戏，他大口呼吸着，说好热。

但周纵一伸手又把他拉了进去，两个人裹着一床被子滚来滚去。

“够了够了，不用安慰了。我刚刚其实是和你开玩笑的。”徐芳宴被压在了下面，气喘吁吁地说。

“是吗？”周纵叹了口气：“该换你安慰我了。”

“你刚刚都害我感冒了。”

“你第一天找我的时候，我也很累。”

“我那天是来找你说戏的。”

“谁叫你写得这么肉麻？”周纵先是开了句玩笑，声音忽然变得强势：“你也想我入戏吧。你装傻也没用！”

眼看着两人的嘴唇就快碰到一起了，江隽的眼睛也看得发直。忽然，已经睡着的思嘉一头栽了出去，在栽出去的那瞬间又马上弹了回来，没事人似的抓抓自己的脸，睡得又香又甜。

不过，衣柜门还是被撞开了。

“我说过有声音。”周纵吃了一惊，看清楚是女儿和外甥，他趴在床上笑。

“……”徐芳宴把浴袍系好了以后，动作很轻地把思嘉从衣柜中抱了出去，又瞟了江隽一眼：“你们在干嘛？”

江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目的，事实上他也想问，你们在干嘛。

“呜哇。”这种容易招骂的时候，他也没有别的招，只能一展他的哭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