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2/2）

“有啊。”徐芳宴看着他微笑道：“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看你好像挺无所谓的。”

周纵把车停在了一个垃圾桶旁边，然后侧过头，握住了徐芳宴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想，是不是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学会怎么面对分别的。你是其中之一。”徐芳宴说这话的语气，竟好像是在感谢周纵似的。

“偶尔感冒感冒也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变笨了？”要不是大白天，要不是在外头，周纵真想立刻把他操到哭。

“有吗？我说的事实啊。你现在很受关注，万一哪天又有人去挖你爸妈的关系，你不是又要走？”

“喂，你真的脑子不清楚了？”周纵按住他的肩膀，笑容中带点心疼：“就算真的走了，还是得玩手机吧！又不是跑到没信号的地方，你不会找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怕电影拍完，你再拍下一部戏，你又会爱另一个和你演对手戏的人。”

“你这么怕电影拍完，”周纵捏了捏他的鼻子：“不会今天是在装病吧！”

“我没怕到那种程度。”徐芳宴赶紧抽了一张纸巾捂住鼻子，差点被他捏出鼻涕：“不会因为自己一点个人原因就让全世界给我搭台唱戏。”

“唉！”周纵深深叹了口气。

“本来我想等到电影拍完了，再好好和你说。”徐芳宴其实早就想好了，在杀青那天，他会有一番真心话要对周纵表白。没想到啊，他还是没坚持到那一天。也许缺个导演喊卡吧！

“你不会想说你爱我吧。”周纵坏坏地看着他。

“很俗气是吧？”徐芳宴笑不出来，他尝试了，但笑得略显局促。他回忆自己一早安排好的对白，却发现有些话只能即兴发挥：“其实不是。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有天你想谈恋爱了，要不要先考虑我呢？”

徐芳宴原本想说的是，他明白，对周纵来说，自我很重要，自由也很重要。可是人生并不止自我和自由两件事。他们都还没老，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另一种关系，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新鲜的。比如，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就睡在枕边，每天晚上睡前，那个人会和自己道晚安……

“我很喜欢一个人旅游，不过，我不介意在我旅游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想我了。”他们握着对方的手，他摩挲着周纵的手指，突然有个很蠢的念头，好想偷偷测一测周纵的指围：“你呢？”

“你这是告白？”周纵的笑容一如既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太突然了吧！你应该事先CUE我一下，我好做心理准备。”

“算是吧。”这是徐芳宴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别人告白，在戏里是对周纵，在戏外，还是对周纵。他发现原来还是演戏比较轻松，哪怕是再激烈的戏份……因为演戏有剧本，他知道后来的走向。

现实太难了。未知让他紧张得舔了舔嘴唇。

“其实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要是电影拿了奖，你也成了影帝，我再和你说这些，你会不会更容易被我说服。”

“你在想什么？”周纵哈哈一笑。突然意识到，徐芳宴其实并不如自己想的聪明。他好像很爱做梦。

在他的梦里，也许自己拿了影帝，他捧着最佳导演的奖杯，他们是金光闪闪的一对拍档，然后双双宣布退出娱乐圈。

突然，后头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喇叭。有人骂了句脏话，咆哮道：这儿不能停车！**！

“我们被骂了。”现实可真丑陋，周纵赶紧发动了车子。

“走吧。”徐芳宴也看了一眼倒后镜，那个人是和他有仇吗？不知道车上的人在讲话吗？又不是警察，车停在这里碍到他了吗？

“待会再说。”周纵拍了拍徐芳宴的手，车子一溜烟驶出了那条窄巷。说实话，刚才听告白的时候，周纵一直在分神，忍受着从那个垃圾桶里飘出来的异味，估计徐芳宴鼻塞得厉害，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完。

“嗯。”徐芳宴点了点音响开关，自我解嘲地道：“听歌吧，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我唱歌给你听？”周纵没想好要唱什么，但那并不重要。总要有些瞬间是猝不及防的，人生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