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7（2/2）

“我爱你！”方晏很想大声喊出来，但身体的刺激让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既可怜又无助。

“操。”周纵又笑道：“忘带套了，怎么办？”

方晏早就注意到了，但他纵容对方对自己做的一切。身后机械性地插/入让他感觉痛大于快，但他仍然克制不住心动，甩着头发上的水珠：“我爱你，我爱你……”

告白一遍遍在滞闷而湿热的空间中回荡着，始终只有单方面的声音。周纵抱紧了怀中人渐渐无力的身体，把自己的所有重量都释放在了其中。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遮掉了夜里的大部分灯光。不过浴室的灯仍开着，稍稍照亮了卧室大床的一角。两个男人相拥而眠，一个穿着酒店的浴袍，另一个只穿了一条内裤，眼睛抖了抖，又睁了开来。

“周纵，你睡着了么？”方晏轻声问道。

那人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但没回话，手臂搁在方晏的脑后，像是抱老婆一样把人抱着，自从躺在床上后，这姿势就没有变过，一刻也没松开。

在昏暗的光线下，周纵的五官看不大清楚，但方晏还是一个劲地啄着他的嘴唇。

刚才在做//爱的时候，都没有亲呢。方晏不无失落地想着：可能是做太急了吧，下次要补回来。

他忽然想起周纵不让他看自己的身体，不由地动了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周纵浴袍的衣襟。

尽管很暗，尽管方晏有点点近视，但他还是看到了，在胸膛上满布着疤痕，有些很细小，像小虫子钻进了身体，有些像粗大的蜈蚣，盘踞在肌肉上，不知道是什么凶器弄出来的，一直蜿蜒而下，在腹部有一个比较大的创口，针缝得极其粗糙，比方晏妈妈肚子上的剖腹产疤痕恐怖一千倍。

方晏呆住了。

“我说了你会怕。”周纵也许是早就醒了，也许是本就没睡着，用大大的手掌盖住了男孩的脸。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指缝。

“我不怕。”方晏感觉到他的手掌移到了自己的嘴唇边，声音透出来，听得模模糊糊，像是小孩在哭腔。

“不让你看你非看。”周纵叹口气：“现在满意了？”

方晏说：“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什么来，哭声倒是越来越大，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断断续续地说：“是谁弄的？是谁要这么害你，我要找他算账！”

周纵轻蔑地一笑：“我已经算过账了。放心，我怎么会白受欺负？”

方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甚至不确定，男人需不需要自己的眼泪。

他只能翻身压在男人身上，很轻柔，很轻柔地吻着那些伤疤。

嘴唇含着泪水，一下下地，把周纵吻得几乎忍不住再次把他推倒。

“我以为你只有脚受伤了，”方晏抬起脸，露出一个少年所能献出的最大的温柔和爱慕：“我不知道，你全身都受伤了。”

这句话，仿佛也有人对周纵说过，但到底是谁呢？

也许，是他自己，在监狱中的每一个难熬的夜晚，给自己的安慰。

“已经好了。”周纵抹掉方晏脸上的泪痕，重新把他拉回自己身畔，克制住想再要他一次的欲//望，但还是忍不住分开他的腿，往股//缝若有似无地**。

“我以后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方晏说：“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国外好不好呢？”

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天真赤诚，却引起周纵极大的反感，但这种反感不宜暴露出来，于是他将所有心思都掩藏起来，哄小孩似的说：“好啊。国外当然好。”

“嗯！可是，贝贝怎么办？”方晏开心又觉得不现实。

周纵从床上坐起来：“我去上个厕所，你睡吧。”

方晏答应着好。然而等男人走进浴室后，他那开心的表情又仿佛化妆一点点地剥落。所有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他只能搂紧被子，可被子上也只有酒店床品特有的味道，而没有人味儿。他于是期盼着，期盼着明天晚一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