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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向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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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矜言把剑伸门缝,轻轻一劈,门闩立即断成两半。他一推门,霍然洞开。

房内漆黑,静可闻针落。床铺整齐,根本未曾动过,一切陈设一如未有人来时,薄灰不扫,茶具不洁。唯有窗打开了,框住一轮明月。

他不在了。

握着剑柄的手倏然收紧,几欲将其捏碎。云矜言眼中的冰川开裂,汹涌的情绪强压不住,流到如玉面庞上时,却化为了深深的失落与迷惘。

他终究是没能留住白默,相逢方两日,那人便静悄悄地消失了,一如来时杳然无声。

云矜言走到窗边,修长素净的手扶在槛上,一只乌鸦收翅落在他手边,歪头看着这白衣人。

情绪一点点收敛,如繁花谢尽,梧桐叶落,一片颜色全还大地,又还一室平流寂然。

***

秦宅,黄皮石如林,间杂以竹,庭上一缸,盛满水,种着似竹非竹、也叫木贼的植物。

廊上一人走过,宫灯一晃,照出身形。那是秦常棣,峨冠博带,腰悬佩剑。身为家主,却亲自托着茶盘,盘里放着两只瓷杯,还有镀银的酒壶。

此舍建制与平常大宅房舍略有不同,稍有见识者应能识出一丝东瀛风味。东瀛人学了中原的东西,自己演化一番,比中原多少不同。

秦常棣稳稳地托着盘,一手拉开门,蝉纱屏风之后是一道静坐的身影,对着另一面两遍推开的木门,门外是另外辟出的庭院,池塘映着怪石怪柳,雨花石如星,清峻幽远。

可怎样精巧的心思布局,都不及那沉默的人夺人眼球,墨发玄衣,如云雾铺设,如黑鸦展翅。

云矜言遍寻不得的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似乎对身外之事毫无关系。

“柳小兄弟怎知此门别有洞天?”秦常棣从容就席,将倒扣的酒杯翻转。

白容止转过头,盯着那酒壶,淡淡道:“你该问我不知道什么。”他一笑,笑意似真似假。

“怎么还劳秦先生自己取酒?”白容止反手将酒杯取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尚余温,老人家讲究,知道养生。他一口闷完,浑身舒畅,酒瘾冒了个头。

“呵呵,你也知我这宅,夜间宵禁,不许人走动。若不是我为家主,这酒也取不来。”秦常棣笑道。

白容止去看瓷杯的底,“汝窑的瓷啊,还是前朝御赐。不过这酒也就随便尝尝了。”

秦常棣笑容不变,“柳小兄弟见多识广,自然看不上我这小门小户的酒了。”

“见多识广倒不说。”白容止低声一笑,眸光幽亮,“你确定不让那些乌合之众退散吗?被人盯着,我会很狂躁,会很不计后果。”

秦常棣沉默了一会儿,道:“柳小兄弟夜访,我当是客。”言下之意,让白容止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不一定以礼相待。

“是客不是客,在于你以何道待之。”白容止勾着唇,“要我教教老先生么?”

短暂的对峙后,秦常棣挥了挥手,道:“自然不用。”四下里响起一片窸窣,有人自草木间过,缓缓远去。

“我是说所有。”白容止不动声色道。

秦常棣没有动作,低声道:“小兄弟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白容止扯了扯嘴角。识时务者为俊杰,秦老头当不成姑苏之主是有原因的。世上就是有太多人不知死活,叫许多事棘手烦人。

酒杯往托盘上一扣,腕上黒弦滑下,低沉的龙吟在空旷的舍内响起。

“我朋友说……他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白容止幽幽道,眼中烛火跃动。

秦常棣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是何人?!”

“看你这样子,是听过这龙吟了。就在秦宅是么?”白容止笑道。腕上盘动的细弦突然解开,极细致的花纹泛起黑色的光华。那细弦像是可以无限伸长,绕着白容止的身体悠然游走,如同游龙。

“谁给你的胆子,渡真龙修为修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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