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6（2/2）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直到他说在你空间看到了踏仙的分享，跟我空间的分享一样，所以就过来找了我。”

祁琅定了定神，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你徒弟？”

不然以他当时“师门多弯不直”的理念，他跟辛良，不，孟辞，就不会到现在一种情况。

谷雨自然是不知道他那个帖子的，他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是我徒弟肯定要我带啊，是朋友就能名正言顺让你帮忙了。”

好像有点道理。

“其实我当时，觉得他认错人了，我认识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他说的那个人，反差太大了。”谷雨苦笑，“但是证据确凿不容反驳。”

祁琅这才反应过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师祖也能算得上是现实里认识。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在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劝他告诉你真相，”谷雨看祁琅还没挂断电话，开始替孟辞补救，“毕竟他这算是欺骗了，但是他......害怕。”

祁琅觉得他的心都在颤，他低下头一手握拳抵住胸口，那里涌动着种种感情，酸涩极了。

“害怕你会直接跟他一刀两断，祁琅——我是真的好奇你现实里是什么样的，能让他那么的......慌乱，原先特别狂特别任性的一个小孩儿啊。”因为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谷雨咽下了最后半句话，他不想给祁琅太大的心理压力，孟辞的喜欢可以说是暗恋跟一厢情愿，他自己喜欢上祁琅，为他改变为他努力。

但那都是他跟祁琅在一起之前的事，祁琅不需要知道，就算要知道，也不应该从他这里知道。

他没有跟祁琅说你能不能原谅他，这么说就有点像是“你看在他那么喜欢你的份上能不能原谅他的欺骗”，对于祁琅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很可能起到反作用。

谷雨：我真是为他俩操碎了心。

“嗯，我知道了。”祁琅缓慢道，他轻轻动了下手，移到了桌子上，“谢谢你。”

“等下，我还有话要说！”

祁琅看着手机通话界面，声音微哑，“你说。”

“那个，你没事吧？”谷雨匆忙道：“总之别生气，还有就是他这个完全属于个人行为，别A游戏啊。”

“嗯。”祁琅挂了电话。

他生气？有资格生气吗？

视野里皆是跟孟辞有关的东西，电脑的新键盘，桌子上的碗莲，没吃完的牛轧糖，书架上精装的童话书......

祁琅心中涌上愤怒，他站起来一脚踹在了桌子上，冲击力让桌脚摩擦过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

孟辞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让他即便是生气愤恨也会觉得愧疚？

他跌坐在地上，蜷缩在那个角落，一如多年前那样，颤抖着身体，惊恐地看向映在墙上的鬼影，狰狞且可怕。

是喜欢是恨是讨厌是愧疚

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难捱，祁琅咬紧牙关，喉咙里压抑的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机放在桌子上，每一次特别提示声都让屏幕亮起，惨白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但却一直没有停止

祁琅思维混沌，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间也似乎是很久，胃抽搐般的疼痛。

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室的黑暗，短促地笑了声，说不出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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