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2/2）

“妹妹可知，当你到了如今这个世界时，这里有不少人的命途已经发生了改变，包括他的，假如妹妹能此刻归位，让这里回归正轨，是最好不过的。否则，”警幻仙子道，“天行有常，假如逆天改命，自要以命换命。当然凭着妹妹的身份，性命自然无妨，只是你和他的命运改变是因你的选择，那这因果自然会落到妹妹身上。从此以后，妹妹只能变为真正的凡人，受永世轮回之苦，如此，妹妹可还要回去么？”

轮回之苦么？黛玉想。其实做一个真正的凡人，也并没有那么坏啊。人间虽有疾苦，但是也有热闹繁华，有世事变幻，可以有新的希望，爱新的人，做不完美却完全的自己。天界虽有长生，可是风景一成不变，日子一成不变，每天的生活，一眼便能看到尽头，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他。以后，也未必可以见到。

“警幻姐姐，我想回去，”黛玉下定了决心，“我愿承受这些因果，回到他的身边去。”

警幻仙子叹息道：“痴儿。”接着便告诉黛玉，“罢了，你主意已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下面的话，你要记好了。你要回去，那么你便自动脱去仙籍，从此你再不是绛珠仙子，以后，你是凡人林黛玉。将来生生世世，皆入轮回。只是你的躯体因为坠崖已经粉身碎骨，我需要一段时间替你重新修补。现在，你且入梦，还有一段机缘，就当是为了我们姐妹情分，我赠予你下到人间前的践行礼物。”

黛玉听着警幻仙子的话，慢慢陷入沉睡。再度醒来时，见到了一个牧羊的少女。她想上前询问那位穿着浅绿衫子的少女此处是何地，可是走到她身边才发现，自己此时是一个虚体，大约是灵魂吧，那个少女看不到自己，也听不见自己说话，但是自己却不知为何，总是随着少女到处飘动，少女去哪里，她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跟随少女去到那里。

就这样日复一日，有一天少女遇见了一只白猿，把它叫做“白公公”。一人一猿每日用竹棒打斗玩闹，两团身影如电光急闪，连学武学的只是半吊子的黛玉也看得出，这招法颇为惊奇，只怕世所罕见。

直到有一天，这位名叫“阿青”的少女按照妈妈的吩咐赶着羊群上街，遇上了吴国的剑士，并且用从“白公公”处习得的出神入化的剑法打败了他们，认识了范蠡，黛玉才知道，原来这次自己在梦中来到了春秋时代。

再后来，黛玉看着阿青在越王的剑室中在三招之内打败了八十名一流的越国剑士；看着他们学到这神剑的影子，并以此无敌于天下；看着阿青靠着她的剑法，自由出入于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中间；甚至跟着阿青，黛玉还看到了传说中的西施。她果然这样美，所幸

，她最终得以和范蠡泛舟太湖。

一梦醒来，黛玉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上。抬头望了望，阳光稍微有些刺眼，应该不是太虚幻境。四周都是高峻的山崖，看来这里是谷底，莫非是天台山的谷底么？黛玉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看来警幻姐姐已经把自己原来的躯体修补好了吧，可是萧大哥在哪里？是等着他来找自己，还是自己想办法去找他呢？

思忖片刻，黛玉还是决定待在这里等着萧峰来找自己。黛玉想，萧大哥既然能下到雁门关谷底去寻找父母的遗骸，自然不会不管自己就这么走掉。于是便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便开始打坐闭目运习内功。只是刚一闭上眼睛，阿青所用的那套剑法便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弄得黛玉有些静不下心来，总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这套剑法自己练习上一遍。黛玉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警幻姐姐说的机缘吗？

于是黛玉站起身来，跑到附近捡了一根合适的树枝，心里有些叹息自己这次出门没把湘妃竹笛带着，不然便可以用这根长长的竹笛来使这剑法了。凝神片刻，黛玉便按照自己在梦中记住的招式，一招一招地都使了出来。只见树枝挥舞所到之处，便有剑气如风，周身有千万道剑影参差飞洒。黛玉同时运起洗髓经上习来的内功，便立刻击得地上尘土飞扬，四周山石碎裂。

黛玉将阿青从“白公公”那里学得的整套剑法使完，便觉得腹中饥饿。想着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久，便按着萧峰之前教她的法子，先去弄来一些枯枝，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把白玉似的脸全熏花了才成功生好了火，接着又摘了些野果来吃。

就这么凑合着过了好几天，黛玉整日无事，一边把剑法和内功每天都练习数遍，一边在累的时候思考害自己坠崖的黑衣人的事，以打发时间。她总觉得，萧峰遇到的这些事情，自己似乎还遗漏了什么。这几天里，她这功夫倒是越练越熟练了，洗髓经的内功也已有小成，只是萧大哥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呢？正当黛玉又一次发出叹息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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