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无味(三)(2/2)
刘朗之一脸窘相道:“我家家境如此,怎还容得下第四人?况且……”
“况且?”宋离道。
“她毕竟是……我家长辈必然反对,也对不起辛苦奔波的月娘。”
宋离道:“你既知亏对你家娘子,那为何还要做这眠花宿柳之事?”
刘朗之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时心中沉郁,急需发泄之处,因此……”
“因此背地偷腥。”
“……”
宋离明白,此时的刘朗之急需别人的支持,遂道:“不过,同为男子,我能理解你。可如今已是六月,时隔四月,你为何如此确信楚越岚会将此事告知你家娘子?”
“兄长每隔几日便会遣人来我家中看望烨儿,更不时以想念烨儿之由将我家娘子接回茶庄。在家中我还能防备,去了那茶庄我便只能煎熬等待了。如此反复数次,我便开始头晕头疼,常有恶心感。清晨吐酸水,白昼不进食,夜里则难眠。”
看来这楚越岚也是心机深沉之人,对人心把控熟练。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从侧面突破,日子久了,这刘朗之的体质、才智都将大不如前,别说准备科举,更甚则可至疯癫。到那时,拆散两人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宋离轻声道:“你对你家娘子是真心的吗?”
刘朗之不消思索便立即回答:“自是真心。”
“那你家娘子对你呢?”
“必然也是。”
“为何如此笃定?”
“月娘为我放弃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为家事操劳也不曾抱怨一句,如此情意,怎会
有假?”
宋离微笑道:“那就好。”
刘朗之疑惑道:“先生这是何意?”
“你我都明白,此事不难,却只有一法。我能帮你的,只有与心疾相关的事,其他的,唯有靠你自己。”
刘朗之闻言将头埋下,陷入沉思。
从前就听讲师提到过,如若来访者陷入沉默,不要轻易出声,只需安静等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朗之开口道:“娘子她真的不会离我而去吗?”
“你本聪慧,心中应有答案。”
“我明白了,朗之在此谢过先生。不知酬劳该如何支付?”刘朗之作揖道。
宋离扶起刘朗之,道:“与我不必拘礼,我们的治疗还未结束,酬劳之事你家娘子已知晓,七日之后同一时辰,你还须来此,那时可将两次的酬劳一并带来。”
“好的,先生。”
宋离待刘朗之离开后便出了房门,见陆生仍在书上打盹,上前道:“如何?”
陆生双眸随意地合着,并无应答。
“我也觉得自己做得太差了。”宋离现在是真后悔从前没有认真出去见习。
陆生轻叹一声,宋离听闻,抬头道:“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吗?还是我扰你清闲了?”
“上来吗?”陆生忽道。
宋离一愣,将这棵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道:“怎么上?”
“我托你。”
宋离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怕那树枝受不住。”
“当真不上?”
“嗯。”宋离应着,坐在了树下的胡床上。方才回来时还没有的,应是陆生搬来的。
陆生也不强求,在树上低声道:“刘朗之不觉差便好。”
“你这么一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好,掠过耳畔的阵阵清风无心地撩拨着树枝嫩叶,斑驳的阳光与树影随风轻摆,落在二人身上,似繁星闪烁,静谧而温柔。
医心小剧场(日常):
“杜若杜若,”宋离兴致高昂地跑进书房,向杜若请教,“你们这里称呼人是不是都某郎、某娘地叫啊?”
杜若温声道:“是啊,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宋离道:“我看街坊邻居都这么叫,甚是有趣。”
“是嘛。”
“那……那我就是宋大郎?”
“正是。”
“你就是杜大郎?”
“没错。”
宋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停也停不下来。
这样杜若百般疑惑,遂问:“怎么了?”
笑得岔气的宋离平息情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们那里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不行不行,我着实受不了这称呼,哈哈哈哈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杜若无奈,笑着摇头,随他去了。</p>